“峰兒,你沒事?”
他說著就去摸兒子的臉,摸完臉又摸手。
熱的,是熱的!
溫如生淚如雨落。
溫峰有些無措:“爹,您彆哭,十叔的事我聽說了——”
“我的兒,你竟然還活著啊!”溫如生用力抱住溫峰。
溫峰一臉懵:“爹,您這話從何說起?”
“你不是被阿好抓走當零嘴了嗎”
抓走了,當零嘴……溫峰覺得父親說的每個字都明白,連在一起卻如聽天書。
“朋友帶我去平城拜訪一位大儒,不料回來的路上遇到橋斷,隻好繞了遠路……”溫峰解釋著兩日未歸的原因,“爹,您說我被阿好抓走當零嘴是什麼意思?”
溫如生已是聽愣了,呆呆問:“你和朋友出去玩了?”
“是去拜訪大儒,那位大儒對八股製式很有水平,能得他指教,定會對春闈有幫助……”知道父親心情不好,溫峰忙解釋。
溫如生愣了許久,又哭了。
妖怪還會騙人咧!
見老父親哭得傷心,溫峰把他扶住:“爹,我知道您因為大義滅親覺得對不住十叔,但兒子為您驕傲。您說得對,咱們要堂堂正正做人……”
溫如生愣愣看著兒子,看到了兒子眼中的光。
他一個激靈,用衣袖把眼淚抹乾淨。
能不能堂堂正正做人他不知道,但能讓兒子發自內心的尊敬,真是意外之喜。
都說爹是兒子的天,可他的兒子太出色了,出色到他好些年沒體會過當嚴父的感覺。
兒子學問好,懂得多,他管起來沒底氣啊。
“爹不難過了。峰兒,你一定要好好準備春闈,彆受你十叔的事影響。”
“您放心,兒子會好好考的。”
父子二人離將軍府漸漸遠了。
溫侍郎與妻子義絕的消息如一陣風,很快吹遍了大街小巷。
這還不算完。
轉日,彈劾溫如歸的折子就如一片片雪花,飛上泰安帝案頭。
泰安帝把一遝折子翻過,搖了搖頭。
這個溫侍郎,還真是不得人心。
事情發展到現在,其實不是不得人心這麼簡單了。
林老將軍是有一些故舊下屬的,溫如歸汙蔑林老將軍欲把妻變妾的事剛鬨出來,林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與之義絕,這讓他們想幫忙都沒來得及。過了一日,彈劾溫如歸的折子自然準備好了。
一些發聲的禦史言官,則是職責所在。
言官本就有風聞奏事之權,何況此事還有人證。
另有一些人,或是本就與溫如歸不對付,或是想著侍郎的位子一騰出,說不定自己有機會,或是從順天府尹乾脆利落判溫家二女隨母歸入林家揣測出聖意,純粹湊個熱鬨。
牆倒眾人推,便是如此。
溫如歸雖居侍郎之位,才能是有一些,但到不了安邦定國的水平,大周少了他照樣轉,再加上哄太後高興,泰安帝幾乎沒有猶豫便給出了罷官的批示。
溫侍郎被罷官了!
這個消息雖不如昨日溫、林兩家決裂轟動,卻是那場熱鬨的後續,自然成了京城上下茶餘飯後的談資。
老夫人對這個結果半點不意外,把溫好與溫嬋叫到麵前,心情舒暢:“嬋兒,阿好,族譜已經改過,以後你們就姓林了。”
林好——
溫好,哦,不,林好喃喃念著新名字,揚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