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哀家知道他為難。”太後伸手,捏住一顆紅彤彤的荔枝,有些粗糙的荔枝殼摩擦著她哪怕上了年紀依然柔軟的掌心,“可他再為難,總該先和哀家說一聲。”穀塅
今日若絲毫不快都不流露,以後對皇上來說,她就隻是一個僅供他展現孝道的老母親。
僅此而已。
“去把宜安叫來吧。”
老嬤嬤應了,走到門口低聲交代宮婢。
不多時,宜安公主腳步輕快走了進來,未語先笑:“皇祖母找我。”
太後招招手:“來哀家身邊坐。”
宜安公主走過去坐下,太後拍了拍她的手:“宜安,哀家和你說件事。”
“什麼事呀?”
看著宜安公主的笑臉,太後心裡更悶了,張了好幾次嘴才把靈雀公主與楊喆的事說出口。
宜安公主如遭雷噬:“皇祖母您說什麼?楊喆成了靈雀公主的駙馬?”
“宜安,皇上也是不得不如此,你要明白皇上的難處——”
“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宜安公主搖著頭步步後退,一扭身向外跑去。
“宜安!”
太後站了起來,可宜安公主早跑沒了影子,隻好吩咐宮人去傳信,攔著宜安公主彆出宮門。
宜安公主一口氣跑回房,哭著踢打桌椅床榻,發泄著要爆炸的情緒。
在天家有意壓製下,狀元郎從大周公主駙馬變成玉琉公主駙馬的事沒怎麼傳開,百官勳貴的圈子卻很快儘人皆知。
韓寶成拉著楊喆幾人去喝酒,喝到最後眼淚汪汪抓著楊喆的手道歉:“楊兄,都是我的錯,那日若不是我把你喊來,你就不會落到異國妖女手裡了。”
溫峰輕咳一聲提醒:“韓兄,你喝多了。”
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韓寶成把靈雀公主叫妖女,不是紮楊喆的心麼。
“我是真的難受,這兩天覺都睡不著。”
楊喆一笑:“韓兄不必如此,即便沒有那日,也會有其他遇到的時候。該發生的,躲不掉。”
“你真的不難受?”韓寶成睜大眼看著雲淡風輕的好友。
楊喆垂眸,修長手指搭在白瓷酒杯上,語氣淡得像被風吹散的輕煙:“倒也沒那麼難受。”
“楊兄——”
溫峰抬手搭在韓寶成肩頭:“韓兄,喝酒吧。”
林好聽說這件事時正在花園中溜達。開香露鋪的事已經提上日程,除了世麵上常見的薔薇露、桂花露,她還要看看什麼花適合做香露。
她聽後愣了半天,環顧四周,抬腳向圍牆處走去。
這變化太大了,她必須找祁爍討論一下。
“姑娘您要找姑爺嗎?”寶珠跟在後麵問。
“嗯。”林好在衣裙上蹭蹭手,縱身一躍。
先看看祁爍在不在。
雙手扒住牆頭,她探了探頭。
牆的那一邊,穿著素青色長袍的青年揚唇,眼裡藏著驚喜。
“這麼巧,我就是看看。”林好乾笑。
祁爍伸出手來:“下來時小心。”
林好利利落落向他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