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爍專注作畫,淡淡嗯了一聲。
程茂明與鴻臚寺卿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困惑。
“為何畫胡大?”程茂明不好打擾祁爍,乾脆問林好。
林好微微一笑:“大都督等世子畫好就明白了。”
程茂明什麼都沒問出來,悻悻摸了摸鼻子。
書房內一時安靜,終於等到祁爍放下了筆。
程茂明與鴻臚寺卿不約而同伸長脖子,目不轉睛盯著畫卷上的人。
確實是剛才問過話的胡大。
“世子覺得此人有問題?”
祁爍把剛剛放在一邊的玉琉侍女畫像拿過來,與胡大的放在一起:“大都督,歐陽寺卿,你們對比一下這兩個人,有什麼發現?”
“這兩個人——”程茂明摩挲著下巴打量著,突然一頓,不確定道,“他們臉型好像差不多。”
得到祁爍讚同點頭,程茂明興奮起來:“還有眉眼間距,鼻子形狀——”
“胡大是玉琉侍女易容的?”鴻臚寺卿激動抖起胡子。
程茂明後麵的話被卡在喉嚨裡,嫌棄看了鴻臚寺卿一眼。
這人怎麼還搶答呢?
祁爍用帕子輕輕拭去指尖墨跡,語氣平靜:“二人臉型五官有相似之處,失蹤的玉琉侍女有易容成胡大的先天條件。”
程茂明撫掌:“這麼說,胡大和門人可能都沒說錯,第二次出去的胡大是玉琉侍女偽裝的!”
他不禁向祁爍投去欽佩的目光:“世子是怎麼注意到的?”
很多事一旦點破覺得不過如此,可在迷霧重重時能找出關鍵,就需要非凡的敏銳了。
祁爍與林好對視一眼。
他們能這麼快想到這上麵去,是因為發生了假杜青的事。
“我喜歡畫人物,有觀察一個人五官臉型的習慣,加上剛剛畫過玉琉侍女,印象比較深。”祁爍頓了一下,提起玉琉使節,“大都督對玉琉使節提出給玉琉侍女畫像方便找人時,對方絲毫沒有不情願之意,那時我就隱隱有些猜測。”
與表現出來的相反,玉琉使節是決不願侍女被找到的,可又絲毫不在意玉琉侍女的長相為人所知,一種可能就是失蹤侍女改變了模樣,這樣一來按著她的畫像尋人反而是掩護。
程茂明不由點頭:“世子真是細心。”
鴻臚寺卿看著祁爍的眼神亦有不同。
本以為靖王世子隻是個擅長畫畫的才子,沒想到是個心智不凡的人才。
“還有。”林好接過話來,“玉琉使節說那三名侍女與失蹤侍女感情深厚,可她們與世子說話時隻見羞澀與興奮,卻沒有對失蹤姐妹的擔憂,這也不合情理。”
一直雲淡風輕的青年鄭重解釋:“這個我真沒留意。”
林好微笑。
祁爍:“……”
程茂明同情看了祁爍一眼。
就說這麼嚴肅的正事不能帶著未過門媳婦兒吧。
“咳咳。那照著世子與林二姑娘的推測,我們要找的不是這張畫像上的玉琉侍女,而是胡大?”程茂明把胡大的畫像拿起來,順便替祁爍解圍。
“保險起見,大都督可以在不驚動玉琉使節的情況下再審問一下胡大與門人,確定他們沒撒謊的話,應該就是了。”
“好,我這就安排人悄悄審問。”
鴻臚寺卿忍不住說出擔憂:“那侍女真要喬裝成胡大離開了客館,恐怕當時就出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