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野正要帶兵出發,見祁爍過來,關切問道:“怎麼不好好休息一下?”
“我也去。”祁爍言簡意賅,聲音比昨日聽起來還要沙啞。
烏野不由皺了眉,一臉不讚同:“你才吃了不少苦頭回來,身體要好好養一養。”
“舅舅——”
烏野一抬手,製止祁爍說下去:“收拾那些周人不急於這一時,等你歇過來有的是上戰場的機會。”
見他態度堅定,祁爍不再多言。
臨出發前,烏野拍了拍祁爍肩膀:“放心,舅舅定會給那些狗東西一個教訓,替你出一口氣。”
每個從祁爍身邊走過的將領都說了類似的話,能看出他們因為談判的事都憋了一肚子火。
齊人骨子裡都有狼性,在他們看來這根本不叫談判,這是啪啪打臉,打得他們臉都是腫的。
祁爍目送這些人離開,垂下眼簾遮住眼中憂慮。
今日這一戰,對周軍來說定是一場硬戰。
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慢慢走著,不知不覺越走越遠,一名親兵默默緊跟,並未出聲提醒。
在親兵看來,少將軍隨便走走沒什麼,在這營地中沒有少將軍不能去的地方,他要是出聲打擾想著心事的少將軍,才是不識趣。
而祁爍看似心不在焉閒逛,實則一直暗暗記著齊營分布,終於找到了重中之重的糧倉所在。
他並沒有靠近,站在遠處看了一眼後調轉腳步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火燒敵軍糧倉不在他的計劃中,但在不引人懷疑的前提下探明糧倉所在,或者摸清其他關鍵之處,總沒壞處。
祁爍慢慢走著,忽聽一聲喊:“少將軍!”
他腳下一頓,聞聲望去。
喊他的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男子,身材魁梧高大,長著一張國字臉。
祁爍眼底飛快掠過一抹冷光。
北地守將關長亮!
北齊一開始的勢如破竹,如迎頭打了大周一悶棍,就是拜此人所賜。
這麼尋思的工夫,關長亮就走了過來,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少將軍還好吧?昨日我就一直惦記著,怕影響你休息沒有上前。”
作為一名降將,關長亮雖對北齊立下大功,卻不可能得到烏野的全部信任,包括幾次關鍵的戰鬥他都被留在營中。
關長亮並不傻,對此一點怨氣都沒表露過。
祁爍看著眼前這張端正的國字臉,心道人不可貌相說的就是此人了。
“還好。”他冷淡頷首。
“少將軍……見到靖王了嗎?”
祁爍麵無表情看著關長亮,見他眼神閃爍,揚了一下眉梢:“怎麼?”
關長亮訕訕一笑:“早年我和靖王打過交道。彆看此人粗枝大葉的樣子,實則粗中有細,胸有丘壑,不是個簡單人物,少將軍可莫要被騙了。”
祁爍輕笑一聲,難得說了句長的:“確實人不可貌相,你沒提醒我舅舅嗎?”
“自然提醒了,我是想著少將軍以後說不定還會與此人打交道,多嘴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