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眾人的議論,陳宇心底嗤笑,目中的鄙夷也更加濃鬱了。
這些所謂的俠客,嘴上一直數落著劉正風的種種不是,可自己臉上的羨慕嫉妒恨卻怎麼也藏不住,看似就宛如恨不得取而代之一般。
這就是人性,畢竟誰不知做官的好處?
不過這些人議論歸議論,但也還不敢當作主人的麵說這些,眼見劉正風送走宣旨官員歸來時,便紛紛住嘴起身連連道賀,而後又再度歸席落座,隻不過到了現在,很多人已然沒了繼續吃酒的興致,於是這滿滿的一桌菜肴就便宜了陳宇,吃的好不舒坦。
當然期間也有人向陳宇詢問著些事,順帶打聽著對方的來曆,畢竟這格格不入的道袍著實紮眼。
他們自問走南闖北見識不凡,也與各大道家門派中人有過接觸,但卻始終想不起哪家門派服飾是以杏黃為主,也從未見過有穿這種服飾的武林中人出現過。
“諸位還是快吃些東西吧,否則稍後就隻能望而歎之了。”陳宇埋頭啃著雞腿,說話間還有些含糊不清,並沒有告知自身的來曆,任由他們胡亂猜測去。
“這位道長,你……”
坐在陳宇身邊的男子皺了皺眉,剛要開口說些什麼時,內堂中的劉正風忽然走了出來,麵向大眾朗聲笑道:“各位前輩英雄,各位朋友好漢,大家遠道而來,是給我劉正風天大的麵子,在這裡劉某感激不儘。
兄弟今日金盆洗手,從此不過問江湖上的任何事,曆經先前的那一幕,相比諸位都已經知曉了緣由。劉某已受朝廷恩典,做一個小官兒。
常言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都講究義氣;國家公事,卻須得奉公守法,以保君恩。這兩者如有衝突,叫劉正風不免為難。
從今往後,劉正風正式退出武林,我門下弟子若願意改投彆派,各任自便。劉某邀請各位到此,乃是請眾位好友做個見證。以後各位前來衡山城,自然仍是劉某人的好朋友,不過武林中的種種恩怨是非,劉某就不過問了。”
說完又是一躬到底。
有著先前接聖旨的舉動,在場眾人基本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了,對此也沒有什麼意外。
畢竟彆人一心做官,看不上江湖的這些事,也是強求不來,總之今日過後,武林中就再也沒有這號人物了。
屆時陳宇還聽到有人在嘀嘀咕咕道:“什麼五嶽劍派,什麼俠義人士。我看都是狗屁!這一有升官發財的機會,還不是眼巴巴的向那些狗官磕頭行禮,如此行徑,哪裡還配俠義二字?”
而且那人的小聲嘀咕,還得到眾多的認同,隻是由於聲音不大,沒有傳的太遠罷了。
不過總的來說,整個院子都是安靜無比,全都默默的看著這位昔日的大俠,不言不語。
劉正風似乎也早就料到了這一幕,繼而繼續說道:“弟子劉正風蒙恩師收錄門下,授予武藝,然未能光大衡山門楣,實乃慚愧。故此從今往後,劉某人金盆洗手,專心仕途,絕不再用師傳武藝,以求升官進爵之路。死於江湖恩怨是非,門派爭執,劉正風更加絕不過問!”
“可惜…可惜……”
這時下首走出一人連連搖頭,隻是沒人知道他在可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