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傍晚微風漸冷。
夕陽西沉,點醒鋪滿天空,小鎮內一片熱鬨祥和。
“今天風真大。”
一股小風吹來,正麵迎風的幾人打了個寒顫,林園南攏了攏外套,飛速翻出一個攤子連女兒帶陸霄一起裹上。
他打了一個噴嚏,整個人一抖,和有人說閒話一樣,張嘴講話前又咬了一下舌頭,一句話在嘴裡滾了好幾圈才成功說出來:“閨女,明天咱得多帶一件衣服,這晚上披星戴月趕回來,忒冷了一點。”
有點冷,缺不算太冷,隻不過小風一吹時,涼的人身體一抖,即使已經穿上厚一點的外套,可卻總覺著,應該要多穿一兩件才行。
“好。”
林想容應一聲,轉頭對陸霄眨眼:“小霄哥,明天記得多穿一件,對了,三哥說能把課本借給你,我明天給你帶一下吧。”
“好,麻煩你們了。”他輕輕點頭,想著為數不多的幾件衣服,不由歎了一口氣,決定明天有時間去做兩身衣服或買一件厚的,要不然就扯一塊布,請村裡的大娘大嬸做一下。
這種事情就不用想著讓阮清做了,那是個從小到大都不怎麼乾活的大小姐,可能讓她做,沒等衣服縫起來呢,布怕是都會被剪碎。
到家和阮清說了一嘴衣服的事,果不其然,阮清露出一個難以形容的,似乎是沒想到陸霄連一件像樣衣服都沒有的表情。
她用一種逼迫性的語氣問:“你的衣服呢?”
沒有衣服,那些在被趕出去的時候,彆說是一件衣服,就是一點錢都會被搜走,到現在為止,身上僅有幾件衣服,全是他發小支援過來的,哪有其他的呢。
陸霄無語一會:“媽,你忘記了嗎,我們被趕出來的時候,可是兩手空空一點東西都沒帶走。”
“怎麼可能呢,這麼長時間,家裡不是什麼都不缺嗎?”阮清前段時間剛找回來的腦子因為一封又瞬間消失:“陸霄,都說了,你不要和村裡的野孩子混,那些孩子會帶壞你,瞧,你現在不就是在說謊。”
她走過來,語重心長的說:“我們怎麼可能是被趕走的呢,那是你爸爸迫不得已才把我們送走的。”
這麼長時間以來,最開始的確困難一點,屋子裡有老鼠和飛蟲,吃的東西是土豆,雖然肉是過幾天才吃到的,可家裡什麼都沒有少啊。
“媽,你睜開眼睛看一看,我們現在是什麼處境可以嗎?”
陸霄斟酌了一下語氣,避免不那麼凶:“我們現在的吃穿用度,全是我一點一點賺來的,你身上的衣服,是從小蘇家裡借來的,什麼時候我說謊了?”
一直閉眼固封自我,從不去睜開眼看一看如今的處境,一封信可以讓她悲傷懷秋許久,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一夜一夜的哭,一封信又可以讓她如獲新生般的活著。
阮清前段時間似乎清醒了一點,知道去把推薦信和保證書弄一下,可很快又會因為一封不必要的、明顯是騙人的信來把希望放在一片虛假上。
“阿霄。”阮清隻覺陸霄學壞了,一點都沒有原先懂事,不,原先也不懂事,一直說丈夫出軌外遇有私生子,她氣的打了陸霄好幾次,他終於不說後,在女兒死了沒多久,又說女兒是丈夫溺死的。
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