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王翠蘭是很會拉攏人的,她蹲下來對眼睛都迷糊起來的韓寡婦說:“你先彆擔心,在我家歇一歇,等休息一會吃點東西,村長來了就好了。”
她沒直接說要把人給趕出去,更沒說什麼話來指責韓寡婦,隻是告訴韓寡婦,你先休息一會,我們會給你吃的和緩和時間,然後找村長給你個公正。
這一番話讓韓寡婦心裡很舒服。
沒有施舍和瞧不起以及貶低,反而說著要讓她們娘倆先去歇著,並說給她們吃的,沒有咒罵和指桑罵槐,這讓她心裡很舒服,她知道自己被送過來,讓這一家人很難辦,所以韓寡婦點了下頭。
“陸陸嬸子,我和小念沒啥的,不吃也沒什麼事,休息一會幫我們去請村長就好。”
韓寡婦咬著牙:“麻煩你們了。”
她不是好惹的,王婆趕儘殺絕把剛生完孩子,還做了病的她拖出來的時候,韓寡婦就知道這一家人靠不住。
可她現在沒有退路了,身體做了病,至少要很久才能養好,怎麼說也得賴上王有財他家!
總不能孩子生了,她什麼都沒撈到,反倒和閨女拖著病體回王家村吧。
“好,你彆擔心。”
王翠蘭安慰她兩句,故意把院子弄得熱熱鬨鬨的,側麵告訴韓寡婦家裡人特彆多,包括孩子也很多,送飯的時候也都故意讓她看了一眼,嘮叨了一句家裡有多少孩子,又有多少口人。
側麵告訴她,不是不留韓寡婦,是家裡人特彆多,孩子多大人也多,那多餘的小屋要放糧食都不一定能放得下。
韓寡婦聽了後沒表達什麼,隻是心裡點了點頭,這家人的確人口很多,屋子裡要放糧食來留著過寒冬很正常,也就沒太在意,滿腦子都是王婆一家對她惡劣的態度和那些話,她氣得直咬牙。
可一生氣,又有惡露從身體裡流出來,韓寡婦身體一僵,喝了一碗不算稀的糙米粥後躺了回去,摟著哭的隻抽的閨女小念休息。
閨女命苦啊,從小到大就沒有當爹的疼,彆人家孩子過年吃顆糖,她彆說糖了,連一口肉都吃不到,彆人家小孩上學都背著織的小書包,裡麵裝著小本和學校發的書,有條件的會裝兩個土豆,下課扔進灶坑裡燒著吃。
她閨女啥都沒有,用一件撿來的破衣服縫了縫就那麼背著,被人一連笑話兩年都沒吭聲。
現在又被人跟著一起趕出來,被指著鼻子罵,走到哪兒都得一串白眼,她這個當媽的怎麼會不心痛呢。
必須要爭一口氣!
韓寡婦下定決心。
林想容坐在椅子上,她啃著一個燒的裡麵和澆了一層蜂蜜一樣的地瓜,甜的整個人都眯起眼睛,看起來像小貓一樣趴在桌子上,聽著王翠蘭低聲和家裡男人們商量這件事。
園東一聽臉色就沉下來了:“咋能推到咱家來?”
他敲了敲桌子,考慮到屋裡麵有一個記仇的韓寡婦,壓低了嗓門:“這要是咱家接下了,怕是以後都推不走了,彆忘了那韓寡婦可不止一個閨女,還剛生了個大胖小子,要是等小春生了兒子,那個孩子送過來的話,怕是——”
怕是三個人都得歸他們管,還是還不回去的那種。
方紅英急了:“總不能真賴在咱們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