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薛青衣忍不住想要縱身而起,雷長夜連忙一把抓住她的衣角。
“大膽,放手!”薛青衣厲喝一聲。
雷長夜咚地跪下身,雙手抱拳:“薛宗主,弟子身為蜀武盟的壇主,這件事是弟子與浣花燕之間的較量,宗主若是插手,會坐實蜀山派以大欺小之名。”
薛青衣憤然拂袖:“這個時候,你倒硬氣起來了。”
“宗主,浣花燕安排周詳,計劃縝密,此刻已經全取其功,這個亮相極大可能是個替身傀儡。宗主貿然追出,若隻是追回傀儡,江湖上會有薛紅線不如浣花燕的傳言,對宗主清譽有損。”雷長夜迅速用傳音入密道。
“……”薛青衣沉默了下來。她發現掌門說得極準,她在蜀山修煉十幾年,反倒不如當年她行走江湖時伶俐了。
“宗主,弟子保證十日之內,擒獲浣花燕,挽回蜀武盟和蜀山的名譽。”雷長夜大聲說。
“好吧。”薛青衣就坡下驢,“看來長夜師侄是想要試煉一番,精神可嘉。”她心情鬆動之後,對雷長夜的稱呼變了,叫他長夜師侄,已經無形中把他當成了自己人。
“雷師侄果然誌比天高,我們都看好你哦。”拳宗宗主黃功道說完這句話,轉身趕緊走。此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我宗內還有些許事務,就不做久留了。”劍宗宗主鹿上清也是腳底抹油。
“哎,老董老董,先跟我去聊聊你們符宗的撒豆成兵符,這些事情,交給雷師侄處理啦,他可以,沒問題。”寶宗宗主洛修賢硬拉著董疇就走。
“長夜師侄,你……”董疇不放心地回頭。
“宗主請寬心,弟子必不會辱沒符宗的名頭。”雷長夜忙說。
“唉!”董疇有句話沒說出口,符宗有什麼名頭啊?
薛青衣看著這幫宗主一個個離去,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回頭再看一眼雷長夜古井無波的表情,心中一動。
她忽然想到與雷長夜關係非比尋常的一個人,莫非他會來?本來煩亂躁動的心緒一下子恢複了平靜,對於浣花燕的憤恨,竟然變成了期待。
“事情終於變得有意思了。”薛青衣懷著這絲期待,微笑回山。看著她突然冒出來的笑容,雷長夜感到有什麼事情不對了。
“長夜啊,你行不行?要不我和你師娘幫你找找?”畢三泰和花蘿茵終於忍不住走過來問。他們不像宗主們一樣有偶像包袱,以大欺小怎麼了,習慣就好。
“師父,師娘,弟子已經有了點思路。”雷長夜不忍心師父師娘擔心,透露了點兒底。
“唉,你彆有一句吐半句的,什麼底兒,倒是跟師父說說。”畢三泰著急地問。
“哎呀,死老鬼,你什麼腦子啊。”花蘿茵眉花眼笑,“當然是永強永大俠啦。”
“哦~~~~”畢三泰啪地一拍巴掌,“我怎麼忘了。”
“等一下師父,這和永強永大俠……”雷長夜急了。
“長夜,你記住了,永強永大俠跟你接頭的時候,叫上師娘。你也是,和永大俠結交,怎麼不讓他見見你師娘,是嫌師娘丟人嗎?”
誰規定兩個男人結交還要見家長的!雷長夜瞪圓了眼睛望著花蘿茵。還有,在師父麵前這樣,真的好嗎?
“就是啊,長夜,也該讓他見見你師父嘛。”畢三泰也是一臉的渴望。
師父,你原來是這樣的!雷長夜側目望向畢三泰,有一種整段垮掉的感覺。
“如此,弟子儘力安排就是。但是永大俠此人性格瀟灑不羈,最恨拘束……”雷長夜無奈地說。
“懂!懂!懂!”花蘿茵搶著說,“偶遇就好,給我們安排個偶遇,我看好你哦。”
“娘子,先讓長夜解決了浣花燕再說。你不是說錢師妹也許能幫上忙嗎?”畢三泰忙問。
“喂,你彆打錢師妹的主意啊。我自己去見她,你彆跟著。”花蘿茵正色說。
“那是自然。”畢三泰連連點頭。
花蘿茵和畢三泰一前一後出去。雷長夜卻憂心大起。他忽然意識到永強的群眾基礎相當的強。宣錦、紫馨、薛青衣、師娘、師父全都是他的粉絲。其他的蜀山弟子,以及閃金鎮的上萬佃戶,估計也把他當成了聖人。
這樣一個偶像,已經不是他想用連環牌戲殺死就能殺死的。他……已經活了。
幸好今夜浣花燕魚蕙蘭陡然現身,讓他的連環牌戲泡湯。否則,他一把永強寫死,直接會被教做人啊。
牌客們不滿不說,像薛青衣、花蘿茵這樣的女魔頭,那還不一查到底,永強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誰弄死的,我們需要弄死誰?
……
一句謊言既然已經誕生,那麼命中注定,它就需要一萬句謊言去圓。
心情沉重之際,雷長夜強迫自己換一個思路:如果永強不死,他如何最大化利用這個虛構人物為自己牟利呢?
這麼一換思路,他的心情頓時開朗了很多。人甲符、靈印符和電池符聯動形成的衛星定位,這張底牌可以藏起來了。
有永強在前麵分擔注意力,他還可以掩藏大量的底牌。甚至,他可以硬生生創造出一個虛構的主線人物。把一切吸引仇恨和注意力的行動,都安在永強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