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魚大娘船數十棟貴賓樓的亭台之上,底層船艙數十間暗室之內,射出數百股銀白色的電光,猶如在船中突然升起一輪無情烈日,光芒照耀天地。
飛在最前麵的鳴蜥,鳴膜突然破裂,肉翅被切斷,胸腹被剖開,最後腦袋被戳飛。整個軀體在空中化為一朵淋漓的血花。
這樣的慘劇發生在所有飛到白骨兵團射程之內的鳴蜥身上。第一波鳴蜥群甚至沒有一隻能夠有機會叫出聲,它們寂靜無聲地在空中被射成篩子,猶如一袋袋血包,轟然落地,在會川城前堆成一條長長的血牆。
“啊——哈哈哈哈哈哈……”虺嬌張開血盆大口,放聲浪笑,滿眼都是心神蕩漾,“阿爺,我厲不厲害?”
“厲害,誰都沒有我家嬌兒厲害。”雷長夜笑了,“下一次離近點再打。”
他的陰將兵團射程沒這麼遠,這一波上萬隻鳴蜥竟然沒有一個陰將開張,雷長夜也失落啊。他總不能比女兒差吧。
“嗷——”虺嬌興奮地仰天狼叫,嚇得周圍的聶鶯鶯、魚玄機和錢冪忙不迭後退。
第二波衝過來的是羽毛鮮豔的鶡鳥,南巫鶡鳥以善鬥見長,鮮豔的羽毛會讓人產生無法遏製的戰鬥渴望,會身不由己地衝向鶡鳥群,從而被啄成血泥。
可惜,這些鶡鳥都是近戰巫禽,在空中遇到白骨兵團,那就是一個大寫的慘字。
數萬隻鶡鳥淹沒在陰將的金雷和白骨兵團的三棱白骨刺中,其慘狀已非言語可以形容。
本來陰雲滔天的天空,露出一抹刺目的寶石藍。氣勢洶洶的飛獸之海,竟然被打出了一個窟窿。
本來對於雷長夜的布局多有不滿的聶隱娘和薛青衣此刻回頭再看雷長夜,臉上已經難掩驚容。
兩波獸潮過後,南方的深山大澤中傳出了隆隆如雷鳴的巫獸怒號,聲音震天動地,攝人心神。這是巫獸族長們的怒吼。
隨著這些獸嚎,一股股顏色更絢麗的飛獸之潮從遠方的山林中升起,朝著會川城撲來。
這一次撲過來的飛獸都是三四品的高階巫獸,種類也千奇百怪,很多都是隻有在米竹的巫獸綱目中有過記錄的上古巫獸,連人類的記錄中都沒有明確的記載。
在這些強猛的飛行巫獸中,有身備五色,扁頭巨嘴,兩頰布有六道毒腺,可以噴毒的四翅飛蛇,有三頭兩翅,一頭噴火,一頭噴電,一頭噴冰棱的三頭飛蜥,有馬頭鷹身,翅展兩丈,雙眼可以放射奇光,瞎人眼目的當扈鳥,有可以拋擲爆裂火丸的火飛猴……
千奇百怪的飛獸飛禽你爭我奪,瘋狂湧向飛魚大娘船,誓要衝破船上的防禦網。
虺嬌的白骨兵團穩穩站在亭台之前,麵對層出不窮的怪異巫獸群,隻是簡簡單單白骨炮轟擊,把一切都交給無堅不摧的三棱白骨刺。
雷長夜的陰將終於逮到了攻擊的時機,大片大片的金雷、水雷和火雷層層疊疊地糊向滿空的巫獸。
金雷炸出一片片金雷網,阻滯了巫獸群的突進,炸得它們血肉橫飛。水雷淩空爆炸,麻痹效果讓空中的巫獸禁受不住,紛紛墜落。火雷疾如閃電的轟擊,將無數巫獸炸成了渣,同時也點燃了無數巫獸的毛發。
整個天空被五顏六色的彩光照耀,令雷長夜想起了藍海星位麵節日的禮花。
虺嬌衝到小亭的欄杆前,兩腳叉開,雙手抱臂而立,身背後的八根白骨架同時架起白骨炮,這一次她的白骨炮不再噴射銀蛋,而是對著前方衝過來的巫獸噴射出連天的銀焰。
連綿不絕的三棱刺戳得一天巫獸血肉橫飛,慘叫連連,一個個在不斷的轟擊下七扭八歪從空中栽落,屍身堆積在會川城南牆之外。
“阿爺,我打得準不準?”虺嬌興奮轉過頭來望向雷長夜。
“當然準。”雷長夜連連點頭,“嬌兒,你能每門炮都瞄準一個不同的目標嗎?”
“當然能!阿爺,看!”虺嬌突然一甩身,八台白骨炮分彆瞄準一隻不同的巫獸,同時開炮。八根三棱白骨刺無情地刺入這八隻巫獸咽喉要害,它們的喉管撕裂,噴血墜落,死得慘不忍睹。
“打得漂亮!”雷長夜興奮地用力拍著欄杆。
“咯咯咯咯……”虺嬌忘乎所以地大笑起來。
錢冪和魚玄機互望一眼,都慚愧無比地低下頭。她們都號稱暗器無敵,但是從未有過同時瞄準八個移動目標,同時出手擊中的準頭。最強的程度也隻是以漫天花雨陣的手法打出暗器,以手感和片殺傷擊殺大片敵人。
虺嬌這一手,比她們要強得多。而且,她還不隻是自己厲害,數百人的白骨兵團一樣厲害。這簡直是毀天滅地的存在。
薛青衣和聶隱娘對望一眼,都有一種江湖後浪推前浪的感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