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吹麵,風中帶著水氣的清冽,今天的江南,會有杏花雨。
藥師深吸一口氣,儘情享受著這碌碌浮生中片刻的寧謐和清新:揚州之風流,卻不知還能維持多久。
“雷長夜竟然真的被你的迷惑?”藥師終於開口。
在他身後的船艙內,蘇妲己伏地跪拜,恭聲道:“正是。”
“我本以為……”
“雷長夜看我被崔鈺逼迫,又誓死不從,仗義出手把我救下。我假裝不堪受辱要跳船,趁他想要救我的時候施展媚術,他猝不及防……”
“是嗎?”藥師微微一笑,“你主動跟崔鈺回船,卻又在船上誓死不從,雷長夜就一點不起疑心?”
“我……切!”蘇妲己一巴掌拍在腦殼上,一頭栽倒。
晨風吹麵,風中帶著水氣的清冽,今天的江南,會有杏花雨。
藥師深吸一口氣,儘情享受著這碌碌浮生中片刻的寧謐和清新:揚州之風流,卻不知還能維持多久。
“你看起來有點疲憊呀,月兒?”藥師轉頭望著背後跪伏在地的蘇妲己。
“弟子還能挺住。”蘇妲己有氣無力地說。
“所以……雷長夜竟然真的被你的媚術迷惑?”藥師淡淡地問。
“是。”蘇妲己老實巴交地說。
“我本以為……”
“我其實也迷上了他……的雷公戲。”蘇妲己坦然道。
“哦?”藥師來了興趣。
“我一上船就被雷公戲迷住了,沉迷遊戲不能自拔,崔鈺來拉我都拉不動,就要對我動粗,雷長夜出現救了我。”蘇妲己低頭說。
“這倒有趣。你怕是也把自己的使命忘了吧?”藥師冷笑著問。
“雷公戲太好玩了,我一時沉迷忘了一切。”蘇妲己一臉羞愧地說。
“各有所癡,這也是無可奈何。”藥師似乎想到了什麼,感懷地歎息一聲,“後來呢?”
“後來我一直纏著他問雷公戲的要訣,他一開始並不想理我。但是我持之以恒地纏著他,問的都是最讓他自傲的關鍵問題,他儘心回答,還親自指導我如何入戲,如何作戰,如何布局,一來二去,就對我有了感情。”蘇妲己顫聲道。
“那我看你就在船上繼續玩他的雷公戲不就好了,回來乾嘛?”藥師冷冷地問。
“雷長夜無意中透露出一個細節。他在雷公戲裡的靈寵煉製,是基於他真正的煉妖經驗。我在想,宮主正在苦煉饕餮仔,毫無進展,也許宮主去飛魚大娘船上看看他的雷公戲,能看出一些靈感。”蘇妲己忙說。
“你是要讓我去雷長夜的飛魚大娘船玩玩他的雷公戲?”藥師眉梢一挑。
“真的,可好玩了,我已經發動了咱們宗內好多弟子去玩。”蘇妲己老實地說。
“你好大的膽子。如何不知雷長夜乃是我們在江南最大的對手。這麼多人跑到他的地盤上去,萬一有任何人露出馬腳,必會陷我妖神宗於被動!”藥師森然道。
“雷長夜卻沒有把妖神宗當成對手。他的心思全在江南大營上。他對我說,八都兵才是心腹大患。”蘇妲己直言不諱。
“哦?他居然如此看輕妖神宗?”藥師有些驚訝。
“而且他說了宮主拐賣人口案,認為宮主隻是占了點小便宜,卻並沒作什麼大惡,不值得他花精力對付。他是武盟之主,想對付的都是天下的禍害。”蘇妲己說。
“一個名門正派的假道學,居然也能看出我隻是順勢而為,而非逆天而行,倒也不負他的才智之名。這樣的人物……倒是可以找機會觀察一下。”藥師沉思了起來。
“宮主,你不必擔心,他身邊有我,萬一有危險,弟子也會幫助宮主化險為夷。”蘇妲己拍著胸脯說。
“真是個癡兒。”藥師微微冷笑,“難道你沒看出來,雷長夜隻是在利用你把我引到他的船上。”
“啊?”蘇妲己想哭了,夾在兩個智深如海的人之間做事,真是難上加難!
“不過,若是他的雷公戲中真的暗含煉妖之法,我便去趟趟他這個龍潭虎穴又如何?”藥師輕輕歎了口氣。
他的煉妖進程已經卡到他生不如死,現在的他哪怕一絲希望都不想要放過。
現在不隻是妖神宗有動作,江南大營也有動作。神武派的幾個宗主都已經被黃巢蠱惑,江南各地的左道宗門如雲而至,浮生會似乎也透露出了和江南大營合作的意味。麵對八都兵,妖神宗絕不能依靠其他幾股勢力,隻能依靠自己的妖煉部隊和饕餮。
饕餮不出,大局不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