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士良蹤跡全無,開成帝受驚彌留,許占雄屠殺宦官兩千人,大明宮屍橫遍野,整個長安城亂做一鍋粥。神策軍諸司將領一個個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但是又不知該做什麼好。而長宿群魔則圍在清思殿開成帝的病榻邊上,都急紅了眼。
“大家不要慌張,這皇帝老兒眼瞅著不行了,咱們到十六宅找個……”許占雄狠下決心,乾脆就按照慣例,去菜市場撿個皇親國戚來充數就得了。
就在這時,門外守衛的北門宿衛忽然一起驚呼了起來。
此刻的長宿群魔和許占雄猶如驚弓之鳥,聽到叫聲,下意識地嗖嗖嗖全都竄出了清思殿,大聲喝問驚呼的緣由。但是緊接著,他們也同時仰頭驚呼了起來。
此時此刻長安城的天空忽然暗了下來。本來晴朗的天空一下子仿佛陰了。卻原來是一艘長達一百二十丈,最寬處約有二三十丈,最高處也有近三十丈的巨船從空中飛臨長安城。
此時正是黃昏時分,這艘船為了繞開大明宮,以尊重天子威儀,特意繞道長安城而去北太倉,正好擋住了黃昏時分的光線,造成了天空變暗的視覺效果。
“飛魚大娘船……”北門宿衛們這些日子早就因為安排局的宣傳,知道了雷長夜要開著會飛的飛魚大娘船到長安的消息,此刻看到飛船從天而降,他們想到的隻有一件事。
“有餉了!有餉了!有餉了!”雷鳴般的歡呼聲在大明宮內外轟然響起,如春雷陣陣,聲震天地。
聽著宮內宮外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許占雄和追隨他的長宿群魔互望一眼,心裡都是一顫:他們好像疏忽了什麼……
飛魚大娘船臨近長安城的時候,仇士良和亂世人的青玉同心陣已經死磕了六天五夜。雷長夜一邊開船,一邊關注戰鬥,漸漸發現仇士良、亂世人、白起好像都有點熬不住了。
在打了將近六十六個時辰之後,首先仇士良身邊那兩個浮生會宿老熬不住了。他們兩個是所有人裡年紀最大的,本身的生命力不夠旺盛,被仇士良的死亡領域腐蝕得最狠。
打到第六天頭上,兩個人已經出氣多進氣少,離死就差半步。
仇士良看到了勝利的希望,更是瘋狂朝著這兩個宿老進攻,青玉錐和死亡領域輪番對準了這兩個宿老狂轟濫炸,就算傷害都被青玉同心陣分攤了,但是嚇也要把這兩個宿老嚇死。
在最危機的時候,這兩位宿老豁出一切,齊聲大叫:“掌舵,我等危矣,此生誓不入地獄,願為掌舵之妖!”
“兩位放心去吧,我當親為汝之妖童!”亂世人猛然取出融妖爐,噴射出兩股三元真火,當著仇士良之麵開始煉化這兩位宿老。
看到這個場景,雷長夜驚得手一顫,飛魚大娘船差點撞進終南山。他是真沒想到世上有這麼怕死的人,寧可被活煉成妖將,也不願意死入地獄。這是得做了多大的孽啊。
仇士良看到這個景象也是心膽俱裂。這兩宿老是七品巔峰的功架,若是煉化成妖將,隨時會到小八品,戰力直接升一個台階。他此刻與青玉同心陣對耗,已經捉襟見肘,再被這兩隻大妖纏上,這兩個宿老的下場,就是他的未來!
他不顧一切地怒吼一聲,雙手成錐,朝著融妖爐猛撲而來,拚著挨白起和亂世人一擊,也要撞破融妖爐,永絕後患。
但是,亂世人早就料到他的伎倆,剛一祭出融妖爐,就突然斷了青玉同心陣的同心環。同心環一斷,白起首先飛撲而起,從背後抱住仇士良。
他全身都是不化骨,堅比金剛,不求攻擊,隻求糾纏的話,他一個人就能鎖住仇士良一天。仇士良的功力比白起深厚數倍,稍微一掙就脫開了他的鎖抱。
但是白起此人陰沉勇毅,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他被從仇士良背後掙開,立刻身子往下一卷,又鎖住了仇士良的雙腿。
仇士良雙腿一彈,踢開白起。白起就勢上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仇士良狂怒地爆吼一聲,抓住白起的胳膊用力一掄,將他狠狠上拋而出,轟地砸進了天花板。
而就在這時,數十條身影同時朝他撲來。這些都是白起帶進來的浮生會精銳。他們不隻是浮生會的高手,更是被白起特訓過的精銳。
白起練兵最有法度,訓練嚴格。他的兵悍不畏死,嚴格執行軍令,白起要他們乾什麼,他們就會乾什麼,白起做什麼,他們就會跟著做什麼,絕對服從,從不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