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獲幾何啊?”雷長夜連忙問。
“西胡大軍左翼、中翼、右翼、支部翼,孫波翼各有歸降,大約合計十五萬人。”宣錦立刻開口報數。這個數目顯然是她剛核對過的,記憶猶新。
“十五萬人?”張議潮和洪辯都感到極度震驚。因為西胡大軍總共也就是二十多萬,十五萬人是四分之三的數量,這基本上算是土崩瓦解了。
“讚普老王在混戰中被掀下戰馬,王旗折斷,初靈大師背著老王西逃,丟下了西胡大軍不管。西胡軍士氣崩潰,全軍請降,隻有讚普四衛冥頑不靈,負隅頑抗,全被我軍擊殺。”宣錦說到這裡,忍不住有些得意。
讚普四衛的反擊確實非常勇悍。但是駝車軍殺散西胡二十萬大軍之後,信心倍增,對著讚普四衛開始了雷長夜式的騷操作,戰術甩頭玩得越來越純熟,完全把這些負隅頑抗的胡兵當成了練手的靶子。
讚普四衛奮力衝殺了半天,什麼都沒殺到,反倒把自己的人馬拚了個一乾二淨。
四散逃亡的西胡各部看到駝車軍的神威,哪裡還有半點反抗之心。跑又跑得沒駝車快,打又打不過,唯一的選擇隻剩下器械投降,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大唐的仁慈之上。
駝車軍的這一戰,把西胡各部的士氣擊落到了穀底,不但沒有勇氣作戰,連打馬逃亡的勇氣都沒有了。
聽完了宣錦的敘述,雷長夜忍不住扼腕歎息:“哎呀,我們來晚了啊,沒見到這麼壯觀的投降場麵。”
“噗!雷兄,這場麵你也想看,其實十幾萬男兒跪地磕頭,看著也是丟人,不看也罷。”宣錦笑著說。
張議潮和洪辯側目望著英氣逼人的宣錦,連連搖頭:這是何等虎狼之言啊。
雷長夜合計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如此光靠駝車軍,我們就打了一個漂亮的殲滅戰,西胡之患可以徹底緩解了。”
“雷兄,你來的時候,是否看到初靈大師背著老王的身影?要是能把老王擒獲,這一戰就算是徹底勝利了。”宣錦略有遺憾地說。
“嘿,那個老鬼半腳已入鬼門關,等到他逃回高原,我還有一計可以讓西胡王朝滿門滅絕。”雷長夜眼睛一眯,淡淡地說。
“這兩位是……”宣錦看了一眼張議潮和洪辯大師,忍不住問。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光複沙州的英雄張議潮將軍,而這位就是支持光複的沙州釋門都教授洪辯大師。”雷長夜連忙引薦,“兩位,這就是駝車軍主帥,大唐淮南節度使宣錦。”
“原來是宣節帥,幸會幸會!”張議潮和洪辯大師連忙誠惶誠恐地行禮。率領駝車軍殲滅二十萬胡兵的主帥,自然而然讓他們心生敬意。
“見過張將軍,見過洪辯大師,兩位的義舉天下傳聞,宣錦非常佩服!”宣錦昂然拱手道。
“錦兒,這一戰收降的戰馬和胡兵,就轉交給張將軍和洪辯大師整頓,他們在沙州整合各族戰士成軍的經驗豐富,正好可以消化收容這些降兵,壯大歸義軍勢力。”雷長夜微笑著說。
“遵令!”宣錦笑著把手裡的賬本遞給張議潮,“張將軍,這一次收降十五萬各族胡兵,其中西胡本部五萬人,阿柴部三萬人,羊同部四萬人,五尺岱部一萬人,蘇毗部兩萬人,戰馬十九萬匹,賬簿在此,還請點算分明。”
“是,有勞節帥。”張議潮拿過這份賬簿,隻感到份量沉甸甸的,幾乎無法平舉在身前。
“張將軍,你看起來心有顧慮啊。”雷長夜敏銳地問。
“中尉大人,”張議潮苦笑著說,“俘虜實在太多了,這裡的十五萬再加上涼州的十萬人,我就算把河西十一州的田都種了,也無力消化這麼多的人口。”
“張將軍不必擔心,我沿路已經打下甘、肅、瓜、涼四州,剩下的七州在西胡大軍土崩瓦解之後,傳檄可定。我們隻需要將這十一城的土地種下我給你的稻種,到了秋收之時,所得的稻穀足以解決數百萬人口數年之食。”雷長夜微微一笑。
“這世上哪有如此神奇的稻穀啊?”張議潮撓著頭說。
“將軍,世上本來也沒有這麼神奇的天船啊。”雷長夜微微一笑。
“原來如此……”看著雷長夜胸有成竹的表情,張議潮心頭大定,“中尉大人,各部胡族之所以為西胡賣命,就是因為田產稀薄,無力維係生計。如果糧草充足,商路暢通,我張議潮可以把這二十五萬胡兵徹底變成歸義子民,成為我大唐鎮守西域的骨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