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池現在就想知道沈燕然這個人的臉皮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怎麼就能夠比城牆還要厚, 他抬起手準備給沈燕然兩下,結果就順勢被沈燕然握住了。
沈燕然“嘖”了一聲, 半是無奈的對飛躍說:“粘人精, 就喜歡撒嬌, 見笑了。”
皇子飛躍顯然很是震驚,他的目光在簡池和沈燕然的身上來回看,臉上是一副一言難儘的表情,最後, 飛躍還是強顏歡笑:“兩位看起來可真的是非常般配呢。”
簡池:“……”
你眼瞎了嗎?
沈燕然倒是十分滿意:“想不到你雖然不太聰明,但眼神倒是還不錯。”
飛躍有求於人, 尬笑:“您真是幽默。”
沈燕然笑眯眯的:“帶我們上去吧。”
一行人跟著飛躍往皇宮裡麵走, 一路上整個皇宮的人都異常的安靜,如果不是有人還在走廊裡麵走動,簡直都要懷疑這皇宮到底有沒有人。
王二胖發問:“你們這邊的人,都是這麼沒聲響的嗎?”
飛躍的動靜也很小,他壓低聲音:“您有所不知,我們經過研究得知, 這些變異的植物似乎對聲音特彆的敏感,它們現在已經不需要土壤的養料,聲音才是它們的養料。”
“……”
王二胖有些驚奇:“你這麼說的話,這些植物還挺有意思的。”
飛躍明顯是怕的很,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隻能尬笑:“您可彆取笑我了, 自從植物開始變異了之後,這邊已經有三個城市被吞沒了,預計死亡人數已經過億,現在那些可怕的植物還在繼續吞沒城市中。”
一行人走到房間門口,沈燕然停住腳步,他側過臉:“這些植物你們沒有試過一把火燒乾淨?”
“沒用的。”飛躍想起來還有些後怕:“它們已經完全的變異了,水火不侵,我們發現,隻有一樣東西能夠抑製它們的生長?”
沈燕然挑眉:“什麼?”
“鮮血。”
“……”
整座皇宮的夜晚十分的寂靜,因為所有的植物都被消除掉以防止變異的緣故,整座城市寸草不生,風聲呼嘯拍打在窗戶上,淩冽而又可怕。
簡池坐在床邊,看著慘白的月光從窗戶落進來。
沈燕然從洗漱室出來,擦著頭發:“害怕了?”
簡池聞聲回頭,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寫字:“有什麼好怕的。”
沈燕然微訝。
“植物都是死的。”簡池慢悠悠的寫字:“人更可怕。”
屋內一片寂靜,沈燕然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來,英俊的臉龐上含著痞氣:“年紀不大,感慨不少。”
簡池坐在床畔沒有動。
沈燕然把擦頭發的毛巾扔到一邊:“怎麼不去地上睡?”
簡池目光望著外麵被月光浸透的慘白的地,寫字:今晚不是要出去嗎?
沈燕然沉默半響,悶笑:“真聰明。”
顯然,沈燕然並不信任那位飛躍,也不可能讓他真的跟著自己的隊伍走,他穿好了衣服,打開窗戶,明顯準備跳窗。
簡池從床上跳下來。
沈燕然察覺到聲音回頭:“怎麼?”
簡池走到他身後,拽住了沈燕然的衣角,意思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沈燕然側目回頭看他:“也要跟過來嗎?”
簡池點點頭。
一把銀色的手.槍被放到了簡池的手心,出乎意料的,這把手.槍非常的輕,極其的輕巧:“拿著。”
簡池微楞。
他以前,還沒從部隊裡麵退伍的時候,槍法是全軍最好的,軍中的人經常調笑,南有簡池,北有沈燕然。
後來簡池參加了一場營救活動,回來的時候胳膊殘疾,就算當時已經用了整個帝都最好的醫療設備,最好的醫生也依舊無法挽回,他的手,再也沒法拿槍了。
“你被救回來的時候胳膊就這樣了,當時被石頭塊壓在了下麵,從姿勢來看,你應該是可以出來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你寧願不要胳膊,也要護住下麵,我們去的時候,下麵明明沒有東西。”
簡池關於那件事情的記憶已經沒了,或者說,他人生所有受到過重大傷害的記憶都沒了,就像是被施了詛咒,他沒有痛苦的記憶,但這似乎又是另一種痛苦。
空落落的,才更難受。
受了傷的簡池手腕有在恢複,雖然還能玩槍,但胳膊之前幾乎已經殘廢,就算恢複了,成績和反應速度再也恢複不到從前了。
驕傲不允許他如此的無能,簡池果斷的選擇了退役,沒有任何的猶豫。
在軍中的時候簡池就能沈燕然是死對頭,但是他胳膊出事的那段時間,他再也沒有看到過沈燕然。
有人說:“沈燕然也在那次事故出事了,受了重傷呢。”
簡池退役的那天見過沈燕然一次。
那個男人全身上下似乎都裹著繃帶,唯獨一張欠扁的臉完好無損,兩個人隔著走廊遠遠對視,誰都沒有先開口。
擦肩而過的時候,沈燕然說:“為什麼走?”
簡池沒有回答。
他一身傲骨,驕傲容不得他不行,軍中上下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而他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如願。
後來
他走仕途,進了國防部,一步步的走到一把手的位置,世人都歌頌他一手創建出來無堅不摧的防禦網,漸漸都忘記了,這位大人,曾經在軍中也有過輝煌。
沒人主動提起簡池的舊傷疤,簡池自己也不願意碰槍,除了有一年生日的時候,國防部大慶,那年已經是元帥了的沈燕然送了一個禮盒過來。
是一把銀.槍,跟眼前的這把一模一樣。
……
“發什麼呆?”沈燕然捏了捏簡池的臉:“老子給你槍是讓你彆拖後腿,聽到了嗎?”
簡池握著槍沉默半響。
沈燕然看他這副走神的模樣,半是威脅半是恐嚇:“要是敢拖後腿,就把你丟下去給那群植物祭天。”
簡池習慣會把到手的槍拆了自己組裝一遍,但是眼前的這把跟了他好多年,閉著眼睛都能知道零件組織,從小包袱裡麵拿出本子來寫字:“我不會拖後腿。”
沈燕然勾唇笑:“最好。”
外麵的窗戶不時的刮冷風進來,沈燕然看了一眼下麵,側目看著簡池:“要抱嗎?”
“……”
這具身子太弱了
簡池忍辱負重的點頭,他剛答應,就被沈燕然橫空抱了起來,男人做這個姿勢還算是熟練,低聲:“摟緊了。”
呼嘯的風聲夾雜著淩冽的寒風讓人不由自主的發抖,從三樓的窗戶跳下來,沈燕然沉穩落地,在哪裡,王二胖和徐旺幾個人已經在等著了。
王二胖說:“沈哥,調查過了,他們這座城市裡的確還是有住民的,咱們要去看看嗎?”
沈燕然點了點頭:“去看看。”
整座城市進入夜晚後更為安靜,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安靜的仿佛是一座死城。
更重要的是,這座城市彌漫著一股子滔天的血腥味,每家每戶,每個商鋪上都潑滿了血,鮮血四濺,處處都像是案發現場,看起來分外的猙獰可怕。
“咚咚咚”
王二胖挑了一家還亮著燈的門戶敲了敲門,結果沒過多久,裡麵的燈就已經熄滅了。
“艸”徐旺側目看向沈燕然:“哥,怎麼辦?”
“不開門?”沈燕然冷冷的看著關閉的窗戶,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砸唄。”
話音剛落,門口了。
裡麵探出來一個腦袋,哆哆嗦嗦的,是個女孩,她的麵色有些慘白:“你們,你們想乾什麼,我沒有錢。”
王二胖搶先發言:“小妹妹,彆害怕,我們不是什麼好人。”
“……”
沈燕然一腳踹人過去,上前一步:“我們是軍方的,過來營救你們,開個門,進去說。”
比起一看起來就有些猥瑣的王二胖,沈燕然人高馬大,一身正氣,乍一看就是一副衣冠禽獸的模樣,更能得小姑娘的信任。
小姑娘遲疑半響:“那,那好,你們進來吧。”
沈燕然牽著簡池的手走進去。
屋裡倒是沒有潑血,看上去正常,但是囤了不少吃的,看上去就仿佛是世紀末日要來了一般。
小姑娘站在門口:“你們要問什麼?”
沈燕然挑了把椅子坐下:“你們這裡的植物變異,是什麼引起的?”
“我,我不知道。”
“是嗎?”沈燕然百無聊賴的玩著手裡的槍:“或許你會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
他的話慢悠悠的,不帶著殺氣,但聽著還是莫名的讓人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小姑娘渾身一抖:“你,你想做什麼呀?”
沈燕然撩起眼皮,耐心有限:“最後一次,這裡的植物變異,因為什麼引起的?”
室內一片寂靜。
小姑娘抿了抿唇,經過強烈的心裡掙紮後,認命道:“應該,應該是因為祭祀引起的。”
……
“媽的!”王二胖低咒一聲:“果然,咱們的資料沒一個真的,那狗娘養的皇子沒一句真話。”
沈燕然修長的指在槍上摩挲兩下:“什麼祭祀,說清楚點。”
這種事情,能說一就能說二,小姑娘豁出去了:“我們這裡,每隔二個月,就會有一次樹神祭,我們星球的植物長的一向是好,我們也以農作物和星際做交易,所以我們信仰農作神,也就是樹神。”
簡池把握住了最重要的關鍵點:“祭祀的問題是皇室出的嗎?”
小姑娘有些微訝,但還是點點頭:“是的,因為我們這邊的祭祀有規矩,需要一名少女送去做神的新娘,二個月前,有一個姑娘已經快要結婚了,可皇室非說神選中了她……”
沈燕然嗤笑了一聲:“什麼神,二個月要一個新娘,忙的過來嗎?”
小姑娘輕咳一聲。
簡池白了一眼,寫字:“那個姑娘出事了?”
“恩恩。”小姑娘看簡池的目光非常的崇拜了:“對,她跟自己的未婚夫跑了,中途被皇室的人追捕,我們聽說那個姑娘好像死了,從那之後,植物似乎就開始變異了,皇室說是因為惹怒了樹神,所以需要鮮血來填補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