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棠站起身來，一臉恍惚。
她拉住顧安寧的小手手，帶他向屋裡走。
顧大公子剛從書房出來，穿過走廊就遇到一大一小兩個人，“秋棠，這是誰？”
顧安寧沒有特意掩飾過，無論是神情還是講話的語氣都與原來如出一轍，除了身體便小之外沒有任何變化。
聽到顧大公子的問話，他倒是想反駁，隻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因為他想說的是:瘧疾鬼你能認得出來是顧安寧，現在你就認不出來我？
他有點吃醋，抿了抿嘴巴撇過頭沒吭聲。
秋棠摸了一把他的腦袋，“是安寧。沒想到樣貌相差這麼大，我也一下子沒認出來呢。”
“這麼一說確實像。”顧大公子恍然，不太能理解顧安寧的小情緒是從哪裡來的，“外麵冷，進屋說吧。”
屋子裡放了幾個火盆，暖烘烘地確實很舒服。
顧大公子問他，“為什麼忽然變小了？修行出了岔子？”
“我在人間有事要做，這是曆練，結束之後就能恢複。”顧安寧淡淡道。
顧大公子問：“以前也是曆練？”
顧安寧知道他說的是死亡之前。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隻要他不承認，他與原來的“顧安寧”就是兩個人。
顧安寧挑了挑眉毛，“你若是問我，確實曆練了很久。”
顧大公子朝他擺擺手，“過來。”
“做什麼？”
顧安寧現在手短腳短，坐在椅子上時，兩條腿晃來晃去，腳尖朝下著不了地。
顧大公子笑了一聲，“難得見到你這副樣子，過來讓我好好看看。”
顧安寧遲疑，還是跳下了椅子，站到顧大公子跟前，被顧大公子一把抱住，放到了腿上。
“喂！請你尊重一下我，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顧安寧推他。
“彆動。”顧大公子說著，按住了顧安寧胡亂揮舞的手，“明明上次抱你還很乖的。”
“那又不是我！”顧安寧踹了他一腳，又被顧大公子按住了腿，“都快當爹的人了，抱自己的孩子不行嗎？乾嘛非得折磨我？”
“嗯？”
秋棠坐在一邊，聞言撫摸著自己的小腹，依舊是滿臉的恍惚，“安寧說，我肚子裡有了孩子。”
怕弄傷顧大公子，顧安寧一直收斂著力道，眼看著反抗不成，隻好放棄，任由他像撫摸。
他抬頭，看著顧大公子的眼睛，“等他出生之後，我要做他乾爹！”
“可以。”顧大公子道，“秋棠可有不適？找大夫看過了嗎？”
“正打算喊大夫過來呢。”
很快秋棠的脈象確診，正如顧安寧所說，已經懷有一個月的身孕。
得知這一喜訊，顧大公子和秋棠都很高興，但也沒有忽略顧安寧。
顧大公子：“你現在的模樣，和秋棠懷孕可有關係？”
顧安寧道，“懷孕前沒有，懷孕後有。”
顧大公子一下子想明白了其中的因果關係，他看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小孩，心底生出一分緊張，“你是不是要走了？”
說到底，顧安寧並不是人類，鳥妖也可能是他擾亂視線的偽裝。
顧大公子更願意相信他是一隻鬼，現在秋棠有了身孕，顧安寧忽然變成這個樣子，其中關聯一目了然。
他是不是，要投胎了？
顧安寧開口，打斷了顧大公子的猜想，“他還沒認我當乾爹呢？我能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