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跟馮夜白鬥法,結果如何顯而易見,馮夜白要是教皇帝一個小屁孩兒都算計不過,那他也活不到今天,皇帝削權,不必問群臣百官的意思,可收繳下來職權要委派給誰卻是個大問題,從馮夜白手上收繳下來的,沒一個人敢接,皇帝派給誰,誰跪下大喊“惶恐”唯唯諾諾說自己才疏學淺能力有限,實在無法勝任。
若是一個這麼說倒無妨,可他們個個兒都這樣說,小皇帝臉上過不去,在朝堂上發火,彆的跟他爹不像,可這發起火來的樣子倒是很他爹挺像的,生起氣來看見什麼就砸什麼,最後沒辦法了,職權沒人敢接,隻能還到馮夜白手上,該他管的還是他管。
馮夜白在謀略算計方麵兒是一把好手,腦子靈活,彆人輕易給他下不了套,你說第一句,他就能猜到你第二句,可他再聰明也就隻有一個腦袋,顧得了這頭,家裡那頭就顧不上了。
他接連幾天都是三更半夜才回來,等回來的時候沉央就已經睡著很久了,他怕吵醒她,每次回來都躡手躡腳的,生怕把她吵醒,通常都是在外間洗漱後,順便把衣裳也脫了,光著腳走到榻上,睡下去悄無聲息,不像是回自己家,更像是做賊。
今兒照例也回來的晚,他喝了不少酒,外頭把自己收拾乾淨了,小心翼翼的進屋,跟前幾日不同,今兒屋裡亮著燈,他扭頭往榻上瞧,榻上沒人,再扭頭去看,人在銅鏡前坐著呢,一動不動的,聽見聲響也沒個反應,老僧入定似的。
他一口氣提上來,慢慢兒走過去問她,“怎麼還沒睡呢?怎麼不披件兒衣裳?冷不冷?”
沉央閉閉眼,站起來,“你怎麼回來這麼晚?”燈下轉身看他,俏生生一張臉,帶著些許哀怨,“你要是知道自己回來的晚就該提早派人跟我說一聲,不應該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