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玉已經習慣了毫無章法的出現,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不管這一天忙到都多晚,他都會來看她,不過顧念著時辰,有時候來了,看見殿裡的燈熄了,就站在西窗下遠遠眺望,也不叫人張揚打擾,自己獨個站一會兒,等太監來催上兩三遍才會離開。
他習慣了不打擾,納玉也習慣了他每天來探望,他不說明自己的心意,也沒表現的對她很獨愛,在納玉眼裡他就是個孩子,可女人最易心軟,兩人之間總像是有一層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線聯係著,他每次來就扯動那根線拽著她的心輕輕晃悠,甚至於到後來,她居然還會在窗口等著他來,茫茫黑夜裡,外麵看不清裡麵,裡麵的也看不清外麵,隻看得見一盞孤燈,襯一個清瘦的人影,在涼薄月色下日複一日倔強的站著。
更可怕的是她從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居然已經開始慢慢習慣他的探望,習慣才是最叫人膽寒的,她在這宮中無名無分,又何德何能受得起他這般對待?
天下太平是百姓心中的期望,但是這天下,卻從沒有真正太平的時候,不過皇帝近來難得清閒,來納玉這兒的次數也越來越勤,頭幾次已經把馮夜白的事問的差不多了,有些個她故意繞圈子不肯說的,皇帝也沒逼她,這幾次再來就變成了徹底的無話可說,底下伺候的奴才看著都尷尬,可皇帝不覺得,納玉也不覺得,他們確實也沒什麼能說的到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