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玉自從上次跟小皇帝說了那些他被蒙在鼓裡的話之後,皇帝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找過她了。
本以為小皇帝一直不來,就這麼冷落著她也挺好的。
她現在心裡唯一牽掛的就是自己的弟弟了。
不過想來隻要皇帝不去找納雍,納雍能遠離這一切也挺好的。
人是能感覺到自己的死亡的,納玉知道自己沒幾天可活了,雖然瀛洲還是每天來為她診脈,給她熬藥,可納玉能明顯的感覺到瀛洲已經不如之前那樣自信了。
以前瀛洲來看她,臉上都是會笑的,會安慰她,她的病其實沒什麼,是能治好的。
可現在不會了,瀛洲每次為她診脈的時候兩條眉毛都會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納玉到了這個關節上,生死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她看得開,可瀛洲甚身為一個大夫卻還不如她。
“你心裡愛的那個女人,叫季嫻是不是?她也是生了這種病死的?”
瀛洲收起蓋在她手腕上的絲帕,抬頭正對上納玉一雙清亮的眼,笑意岑岑,好像一點兒將死的憂仇煩惱都沒有。
瀛洲實在是不懂她為什麼能看的這麼開,也許是因為心裡沒有牽掛,有或許是因為,這世上已經沒有她愛的人了?
人隻有在絕望頭頂,或是極度傷心的時候才會活不下去,才會想要去死。
可納玉顯然還沒到絕望透頂的時候,但她就是不懼死亡,甚至敢想敢麵對。
可納玉的這種做法對瀛洲來說,卻無時無刻不是一種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