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按照白歆的性格,做到這種程度恐怕已經是極限了。
霍軼想了想,乾脆化被動為主動,反過來銜住了白歆的唇瓣。
白歆像過了電似的,周身過了一個激靈,整個人更是不受控地抖了起來。
霍軼把手覆在了白歆的背上。
香榭裡酒店裡開了暖氣,白歆是一進去就把外套給脫了。而出來的時候,因為霍軼的車就停在門口,白歆根本就沒想過要把外套穿上。
這下可好,霍軼的掌心溫度直接就透過了他的羊絨衫而傳到了他的身上。
白歆覺得身上熱得要命,就連一件羊絨衫都穿不住了。
霍軼的動作跟他這個人一樣,都很正經,但是親吻卻很霸道。
霸道又溫柔。
白歆從霍軼的親吻裡感覺不到半點情·欲,而背後的手也像是為了防止他栽倒而放在那裡的。
·
車停下來的時候,白歆還坐在霍軼身上,頭還深深地埋在霍軼的脖頸處,抬都不敢抬一下。
霍軼伸手揉著白歆的頭發,在他頭上低笑著。
剛才不是還挺能耐的嗎?又急又凶的,現在怎麼慫成這樣了?
霍軼一笑,聲音很輕,但震蕩卻還是傳了過來,白歆立刻就感覺到了。他埋著腦袋,臉紅得更厲害了,但手臂卻十分固執地又收緊了幾分。
白歆不敢抬頭。
明明才剛剛被元襄以各種各樣子虛烏有的出格話語詆毀過,霍軼也才剛說過信任,可他就迫不及待地在車上強·吻了霍軼,甚至還在未經觸碰之下就變得這樣不可描述……
萬一霍軼本來還挺相信他的,但經過這次之後,就認為他是那種隨便的人可怎麼辦?!
親霍軼的時候,白歆隻是遵循本心,而現在一吻過後,白歆冷靜下來了,才開始覺得羞,才開始後怕了。
鼻息之間全都是霍軼身上的味道,很乾淨,也很好聞。
好像是叫撒丁島鬆柏。
霍軼的衣帽間裡有很多香水,聽柳管家說,很多都是霍軼親自挑的。
有些甚至還是霍軼到法國出差的時候,到街邊的小店裡淘的。
霍軼感覺到白歆像小狗一樣在自己的脖子上嗅嗅嗅個不停,蹭得有點癢。
“好了嗎?”霍軼的嗓音低啞,在白歆耳邊響了起來。
因為離得太近了,白歆很是被嚇了一跳,差點從霍軼身上彈起來。
“乾什麼這樣一驚一乍的?”霍軼的手還在白歆的背上,防的就是白歆驚嚇過度。這下剛好,霍軼一個用力,就把白歆嵌進了自己懷裡。
霍軼稍稍感受了一下,又是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看來是好了。”
白歆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腦袋也跟著在霍軼脖頸處動了動,大概是在點頭,卻蹭得霍軼也熱乎乎的。
“好了就下去。”霍軼的聲音驟然冷了起來,威脅之意甚濃:“等進了屋再跟你算賬。”
白歆本來還沉浸在一片粉紅泡泡裡,車上都是旖·旎的氣息,他跟霍軼也是親近的,可現在,一聽到霍軼這說話的語氣,白歆再不敢賴著不起了。
然而,白歆剛要動作,就被霍軼一把按住了頭:“你這次要再磕到,那就隻能換公交了。”
白歆本來麵有戚戚,可一聽到霍軼這話,眼簾立刻垂了下去。
霍軼總是這樣的,口硬心軟。
霍軼等了等,見白歆沒動,不由得沉聲問:“又怎麼了?”
“先生,我,我抽筋了。”白歆難為情得要命,聲音聽起來就像是如果霍軼笑他,他馬上就能哭出來一樣。
他剛才因為怕壓到霍軼,所以一直繃得很緊。
後來又因為不小心有了感覺,所以就更要離霍軼遠一些了。
可萬萬沒想到……早不抽筋晚不抽筋,偏偏要在這個節骨眼子上抽筋。
白歆覺得自己真是丟儘了臉。
為什麼明明每一次想在霍軼麵前展示自己好的一麵,可偏偏總會弄巧成拙呢……
霍軼真是,這一天天的,被白歆搞得那叫一個哭笑不得。
白歆的頭低低的,故意不叫他看的時候,霍軼是一點都看不著白歆的表情。
霍軼剛托起白歆,就聽到了白歆一聲小小的驚呼,脖頸上的那雙手更緊了。
“坐那邊去。”霍軼抬手,不重不輕地拍了白歆一下,示意白歆往那邊去。
白歆這才委委屈屈地順著霍軼的動作,坐回到自己最初的位置上。
“哪抽筋了?”霍軼一抬頭,正好對上了白歆偷看的視線。
這一來一往的,白歆彆開眼,尷尬得開始摳坐墊了。“大,大腿。”
霍軼看著雙肘撐在座椅上的白歆問:“左腿右腿?”
“左腿。”
霍軼無奈地搖了搖頭,把白歆的左腿彎了起來,借力點就在自己的左手上,而右手則開始給他抻筋。
霍軼下手狠,勁也足,一副勢必要給白歆搞好的架勢。
沒才剛抻沒兩下,白歆的眼睛就變得濕漉漉的了。他皺著一張臉,帶著哀求的語氣:“疼……”
“忍一下。”
霍軼話音剛落,又一個用力。
白歆整個疼得一個鯉魚打挺。
“缺乏鍛煉了。”霍軼把人給按回去,剛要再給他抻一下,就看到白歆渾身上下都繃緊了,甚至還伸手來推他。
白歆隨手摸到了什麼,感覺好像是自己的外套,扯過來就往腰上擋:“我好了,我好了,先生!我不抽筋了!”
擋的是什麼,車裡的兩個人都清楚。
霍軼當場氣笑了,打開車門就出去了,丟白歆一個人在裡頭反省。
耍流氓都耍到他頭上來了。
還抽筋?
我信你個鬼!
·
剛才霍軼的車開過來的時候,司機很懂行地對柳管家閃了燈。
這個反常的舉動讓柳管家沒有在司機下車的時候就直接上前拉開後座的車門。
而事實也證明,司機也確實是讓柳管家不要去開車門來著。
“先生沒回來?”柳管家看向已經下了車的司機,小聲問。
“和白先生兩個人在車裡。”司機言簡意賅,眼神飄了一下:“不太方便,先彆開門。”
柳管家立刻懂了,不開車門也不催促,隻安靜地在門口候著。
然後,柳管家就看著霍軼那輛超穩的車,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管家飛快地跟司機交換了一個眼神——好激烈的樣子。
柳管家問:“今天發生什麼事了嗎?先生突然打電話說不回來吃了。”
司機知道得也不多,隻知道先生還不到下班時間就離開了公司。去的時候車上是一個人,回來的時候是倆。
司機把自己所知道的事跟柳管家一說,兩人一合計——嗐,藍顏也禍水,從此君王不早朝。
·
柳管家跟司機兩人正看著車八卦,見霍軼下了車,柳管家趕緊迎了上去:“先生。”
因為司機說白歆也在車裡,但現在卻不見人,管家不免又往車上多看了兩眼。
霍軼覺察到了柳管家的小動作,說了句:“讓他緩緩。”
柳管家瞬間了然。
緩什麼,都懂。
不過,懂歸懂,柳管家卻不敢在霍軼麵前造次,隻應了一聲“好”。
霍軼已經坐在沙發上好了一會兒了,白歆才慢悠悠地從外頭進來。
屋裡跟車裡不一樣,亮堂得很,簡直是把白歆剛才那點兒小心思照得無所遁形了。
“過來。”霍軼往嘴裡塞了半顆草莓,咬斷了。
白歆很不自在,整個人也扭捏了不少,但還是順著霍軼的話站到了他麵前。
霍軼看著白歆這低頭認錯的架勢,不禁有些好笑:“頭抬起來。”
這是什麼?
勇於認錯,堅決不改嗎?
“是翅膀硬了還是膽子肥了?”霍軼的視線往身旁的沙發上一瞟:“坐下來。”
白歆捏著自己的衣角,吭都不敢吭一聲,小心翼翼地挨到沙發上。
“剛才不是挺能耐的嗎?”霍軼把手裡裝著草莓的碗往白歆手裡一遞,“現在知道認慫了?”
白歆有些不安,在車上鼓起的勇氣早就用光了,這會兒就跟個已經漏了氣的氣球似的,蔫了吧唧的。
“不吃?”霍軼垂眸看著白歆手裡的碗,伸手又捏了一顆出來。
聽到霍軼的話,白歆這才看到了自己手裡放著的草莓,也捏了一顆塞進嘴裡。
草莓不大,一口一個剛好,又甜又酸。
白歆覺得自己有些難受,吃不出甜來,鼻子裡光剩酸了。
霍軼翹著腿,姿勢看上去肆意極了。
回到家裡,霍軼的西裝就被柳管家拿去掛了起來。而領帶也被霍軼很隨意扯開了一些,袖扣也解開了,往上捋起了一些。
本來應該是流裡流氣的樣子,但配上霍軼這樣一張臉,這副身材,氣質立刻就變了,變得既慵懶又有風度,充滿了迷人的魅力。
“我還蠻喜歡吃草莓的。”霍軼說著,當著白歆的麵就把草莓往嘴裡遞。
唇紅齒白,好看極了。
白歆不知道霍軼為什麼要跟他說這些。
明明下車的時候,霍軼還很生氣地摔門走了。他進屋的時候,霍軼開口也是一句興師問罪……
霍軼看著白歆:“你覺得怎麼樣?”
白歆以為霍軼是在問他喜不喜歡吃草莓。
白歆點點頭:“挺好吃的。”
也挺貴的。
他很少吃這麼貴的水果。
以前,商場打折的時候,他買過一次,但是太酸了,酸得他難受,他就再也不買了。
“味道呢?”
“酸酸甜甜的。”
霍軼笑了一下:“聞起來呢?”
“香香甜甜的。”白歆想了想,還是說了實話:“還是有點酸。”
“你可以試試,吃過了草莓以後再親我。嘴裡都是草莓味,我應該就不會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卡米、奇諾、莫言默語的地雷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