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綁匪的打岔,婁仲衍倒也沒有再踢白歆了,而是一屁股坐回到折疊椅上,思考起接下來該怎麼辦。
如果不是因為有人舉報,官方介入,越查越深,他又怎麼會鋌而走險,派人抓白歆來要挾霍軼?!如果有點用就算了,可偏偏霍軼一點兒也不在乎,甚至連打通電話來問一問都沒有!
“你說說你,跟在霍軼身邊也有段時間了吧?養條狗也該有點感情了,更何況你跟我侄子還長得那麼像!”
這麼一想,婁仲衍看到白歆的時候,難免多了幾分遷怒。
本來以為自己手握王牌,可以將霍軼一軍,卻沒料到,白歆根本就是個掩人耳目的擋箭牌,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東西!
“不過,說來也是,我侄子現在回來了,老爺子也不在了,沒人管了……”婁仲衍現在已經把白歆當做是被霍軼包養的小玩意兒,並不怎麼重視,語氣裡也帶了不屑。
剛才踢白歆那幾下,還不能讓婁仲衍徹底消氣,不過,他確實也沒必要跟一個小玩意兒說那麼多。但要讓他就這麼把白歆放走,他又不樂意。
他費了這麼大的勁才把白歆弄來,隨隨便便把人放回去,那他之前通過鐘特助對霍軼隔空喊的那些話豈不是都白喊了?!
不過,剛才綁匪的話也提醒了他,他確實是沒有殺人的打算,但看著白歆這張臉莫名覺得礙眼。
婁仲衍在自己身上摸了一下,也沒摸出什麼,扭頭問保鏢:“身上有刀嗎?”
保鏢愣了一下,很快都搖了頭。
說實話,抓了白歆來要挾霍軼也就算了,真要殺人……確實不行啊!
他們這些保鏢可不是那種亡命之徒啊!
婁仲衍一聽,當即“嘖”了一聲,隻覺得今天真是做什麼事都不順,看白歆的眼神也更不好了。
白歆一聽婁仲衍問人要刀,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但他現在手腳都被捆著,哪都去不了。而且這個房間統共也就這麼大,就算他再怎麼努力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也都沒有用,婁仲衍的視線還是一直落在他身上。
婁仲衍沒找著刀,又想了一下,乾脆就把自己兜裡的煙給摸出來了。
一旁的保鏢見了,以為老板是心情不好想抽,立刻地上前幫他把煙點上了。
婁仲衍本來心裡就不痛快,看到白歆那張臉更是不爽。說實話,他跟婁霄珩這個侄子之間其實也沒什麼不對付,就算是對他那個不爭氣的四弟也隻是恨鐵不成鋼居多,倒也沒有非要鬨得你死我活的地步。可是之前家裡讓婁霄珩去找霍軼,婁霄珩卻推說是霍軼不肯見他……要不是因為有白歆在,霍軼怎麼可能不見他?!
明明就是很簡單的事,隻要婁霄珩多求求霍軼就能解決的,非要拖到現在這麼難收場!
婁仲衍深吸了一口,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在煙霧繚繞之中,白歆其實看不太清楚婁仲衍的表情,除了鄙夷之外,好像還有一絲絲憐憫。
白歆其實並不想從彆人的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這隻會讓他心裡堵得慌。
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其實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可憐。婁仲衍說的這些話,他之前已經在婁霄珩口中聽到過一次了。當時確實挺難受的,可喜歡霍軼是他先喜歡的,隻要霍軼一天沒有沒有開口趕他走,他就要呆在霍軼身邊一天!既然他已經這麼想了,現在又為什麼要去管彆人怎麼說?!
白歆掙紮了一下,調整了自己雙手的位置,這才按住了套在中指上的戒指。
其實,在意識到自己被人抓了之後,他確實有些慌,也有點怕。可隨著時間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反而能讓白歆冷靜下來思考:婁仲衍說他給鐘特助打了電話,霍軼早就已經知道自己被抓卻不聞不問……應該是想營造出一個“並不在意自己”的假象;而且,按照剛才那三個綁匪所說的,他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必定是個荒郊野外,偏僻得不得了,霍軼就算要找到他肯定要費上很大一番功夫。
白歆一直在腦子裡給自己分析這些,好讓自己不要去想,為什麼霍軼到現在還不來。
……
就在白歆思考的過程中,婁仲衍忽然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白歆怕他又要踹自己,忙蜷起了身子,雙手護住了自己的頭。
婁仲衍站著沒動,隻是低頭看著白歆,讓兩個保鏢上去把白歆的手拉開。
保鏢有點擔心,小聲勸了一句:“老板,這……還是不要鬨出人命比較好吧?”
另一個保鏢也補充道:“現在情況不妙,萬一在這裡鬨出人命,怕是不好收場。”
這一整片的爛尾樓都是婁家接下的工程,本來就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才能開發,萬一再傳出有人命官司,那恐怕開發了之後也很難賣了。
“放心。”婁仲衍對這些人的再三阻攔有些不滿,不過,他本來也沒打算要白歆的命:“我就是要給霍軼一點教訓。”
白歆是不知道婁仲衍想對自己做什麼,但聽到他這句話,怎麼也知道他是要對自己不利了。他撐起身子想往外逃,但他手腳被縛,行動不便,再加上房間也就那麼大,唯一的出口還就在婁仲衍身後……
兩個保鏢一聽老板這麼說,登時就放了心,上前將企圖逃跑的白歆給拽到了老板麵前。
一直強裝鎮定的白歆這下終於慌了,他一邊掙紮著想擺脫保鏢的鉗製,一邊大聲質問婁仲衍,就像是在給自己壯膽似的:“你想乾什麼!?”
“說起來,我跟你是無怨無仇,要怪就怪你是霍軼的人吧。”婁仲衍總算在白歆的臉上看到了畏懼的表情,心裡總算是痛快了一點,他伸手捏住了白歆的下巴,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但凡霍軼有那麼一點點在意你,給我打個電話過問上一兩句,我也不至於會這麼對你。”
白歆用力扭著頭,想把婁仲衍的手甩開,可不論他怎麼做,婁仲衍的手都像是焊在他下巴上似的,紋絲不動。
婁仲衍吹了一口煙到白歆臉上,直把白歆嗆得不行。
白歆聞不慣煙味,又想到這個煙是從婁仲衍口中吹出來的,隻覺得惡心得不行。
婁仲衍並不在意白歆的反應,隻抬起右手,拿著正冒著火光的煙在白歆前描摹了一下,“彆的不說,就你這張臉,真是越看越像我侄子。”
白歆被婁仲衍的動作嚇到了,他心裡隱隱有了一個很不好的猜測,讓他禁不住住一直往後躲。
婁仲衍一看白歆的反應,立刻笑了起來,“彆怕,也彆躲。就是給你留個記號,讓霍軼長長記性,惹到我們婁家的人,會是個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