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佳不解地問:“他難道沒有告訴你們他的名字嗎?”
“他失憶了。”
吳青青說著,往門口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有種背後議論人的心虛感。
門緊閉著,沒有絲毫動靜。
吳青青轉回來,對謝文佳道:“不是隊長不想告訴我們。是隊長他沒有以前的記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我們回到主神空間的時候,已經有了對隊長的稱呼,就都沒有問隊長他的名字。”
謝文佳其實覺得沈宗辰根本不像是失憶的人,她思索了一下,換了話題,問:“所以,這個隊長,是他自己想當的,還是你們推選出來的?”
她也想弄個隊長當當了。
“是老隊長傳給隊長的。”
說到這裡,吳青青的臉上多了幾分憂傷的情緒。
謝文佳見狀,知道觸及吳青青的傷心事了,沒有再追問下去。
她不提,吳青青卻是主動說起了他們的上一局遊戲。
“我們上一局遊戲很倒黴,碰上了老隊長他們的團隊晉級考驗,進入的是高級難度的遊戲世界。隊長,羅震,賀介,還有我,我們四個都是那一局的新人。新人一共八個,老玩家有十二個,後來,他們都死了,隻剩下我們四個。”
謝文佳認真聽著,在心裡記下了“團隊晉級考驗”和“高級難度”兩個新詞彙。
吳青青回憶道:“有些老玩家對我們新人惡意很大。他們最開始的打算,就是把我們這些新人都殺了,免得拖累他們的任務,幸好老隊長在,他保護了我們。”
看來老隊長這個人不錯,謝文佳心想。
吳青青繼續道:“上一局遊戲我沒有通關,是隊長一個個把我們帶出來的。那個世界很奇怪。我後來才知道我們當時待的地方是一麵鏡子。我們所有人在鏡子的世界裡穿行。每穿行一個世界,就會多出一個鏡中人,鏡中人想取代玩家成為真正的活人。那些玩家瘋狂地殺死他們自己的鏡中人,最後他們被自己的鏡中人取代了。”
雖然吳青青說得很平淡,但是謝文佳已經能從她的話語中猜測他們那一局遊戲的血腥與瘋狂了。
殺死鏡中人,即殺死鏡子裡的自己,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殺死鏡中人,其實是殺死自己。
謝文佳忽然覺得現在這個遊戲還不錯。
比吳青青描述的她的那一局遊戲簡單太多。
吳青青大致地說完了她經曆的上一場遊戲,然後,她坐正身體,看向了謝文佳。
謝文佳跟著端正了身體,以示自己的態度。
看這架勢,吳青青似乎要和她說很重要的事情。
但她和吳青青接觸也就這幾個小時,對吳青青要和她說什麼事情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難道是和沈宗辰有關?
讓她不要和沈宗辰起衝突?
謝文佳胡亂猜測著。
吳青青堅定的聲音落到了她的耳畔。
“謝姐,能請你教我勇敢一點嗎?”
“嗯?”
吳青青的話大大超出了謝文佳的預料。
她居然是想勇敢一點。
吳青青看到了謝文佳眼裡的驚訝之色。
她抿了一下唇,道:“謝姐,我不想總是被他們保護著。”
“我也想像謝姐你一樣,勇敢地和他們說出我的想法。我想和他們一起對付鬼怪。”
“那就和他們說。”謝文佳鼓勵道,“直接一點。用你現在和我說話的語氣,堅定地告訴他們,你想和他們並肩作戰。”
對吳青青這種在全息遊戲裡還不敢和彆人說出自己真實想法的人,謝文佳以鼓勵為主。
她猜吳青青在可能是習慣了顧及彆人,討好彆人,所以在遊戲裡,也是習慣性地考慮他人的想法。
這種現實和遊戲都表裡如一的人,謝文佳說實話是很欣賞的。
因為她做不到。
她在現實裡和遊戲裡是兩個模樣。
在現實裡,謝文佳有的是培訓出來的禮貌微笑和他人眼中得體的舉止。她時刻在維持著自己的形象。
但在遊戲裡,謝文佳敢拎柴刀,敢抄椅子砸鬼,敢威脅鬼,敢做順從本心的事情。
謝文佳喜歡這個遊戲。
“謝姐,我……好像做不到。”吳青青思考過後,泄了氣。
“慢慢來。”謝文佳安慰道,“這種事急不來。”
“嘭!”
突然,門口處發生了一聲巨響。
正安慰人的謝文佳眼角餘光裡看到了一個黑影疾速而來。
她的大腦頓時朝她發去了警告的信號。
不好!
危機時刻,謝文佳將手一橫,帶著吳青青往旁邊倒去。
“哐當!”
重物落地聲。
謝文佳迅速往地上看了一眼。
隻見原本安在牆壁上的房門,倒在了她兩人原來的位置。
房門都沒了,那……
謝文佳馬上看向門口。
這一看,謝文佳的目光定住了。
因為在那裡,站著一隻傷痕累累,身上到處被貼著符紙的超大號版的熊娃娃。
鬼,終於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