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上一個吼了沈宗辰的新人,還在醫院搶救。
新人擔心自己被秋後算賬,被沈宗辰當護盾,或者探路石,她忙不迭地跑過去向賀介推銷自己,說自己能幫忙提東西,絕不會耽誤他們的事情。
賀介看了看沈宗辰的神情,知道沈宗辰不介意後,這才答應下新人的請求。
待那四人的身影消失在包間裡。
謝文佳看了眼“自己”的手機上顯示的來自備注為爸爸的聯係人的未接電話,她放下手機,問:“想聊什麼?”
有沈宗辰那莫名其妙的打量在前頭,謝文佳猜這是沈宗辰有話和自己說。
可說實在的,她和沈宗辰認識也就兩天半。
她不知道他要和自己聊什麼。
包間內的燈光柔和,飯桌上的餐具淩亂擺放著,若不是有著那具□□一般的屍體在暗中窺伺他們,這樣的生活平靜又安寧。
在這樣的環境裡,沈宗辰身上的冷淡和鋒利都弱了幾分。
謝文佳很好奇,他想和自己說什麼。
“你隻當這是遊戲?”沈宗辰平靜地詢問。
謝文佳:“?”
她玩的就是遊戲,不把這個當遊戲,那當什麼?
當自己的真實人生嗎?
難道這個全息遊戲有什麼豐富的人生哲學在裡麵?
謝文佳有點懷疑會不會是自己的思想境界不夠高。
不過,她還是如實道:“對,隻當是遊戲。”
“即使在這裡會真正死亡?”
真實死亡?
謝文佳先前的猜測就是他們現在被困在全息遊戲裡了,如果在遊戲裡死亡,對身體的影響也極大,有一定概率會真實死亡。
現在,沈宗辰的提問,讓謝文佳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們是被困在全息遊戲裡了。
同時,謝文佳也知道了沈宗辰特意把她留下來談話的目的。
這是怕她不把死亡當回事,在遊戲裡作死。
這不就是上學時班主任常乾的事情嗎?
關心學生心理安全,和學生談心讓學生學習壓力不要太大。
一般這種時候,學生的回答都是說自己不會有壓力的。
謝文佳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應對方式,措辭道:“隊長,我隻是玩遊戲,不會故意在遊戲裡尋死。真實死亡,我也畏懼。”
她早就自己給自己立下了警告,在遊戲裡儘量避免受傷,而且絕對不能在遊戲裡死亡。
謝文佳這般說完,沈宗辰略微狐疑地打量著她,他似乎是覺得她有什麼不對勁,但最終他還是沒有發現。
沈宗辰人本來就冷,他看著人的時候,很容易讓對方產生自我懷疑。
謝文佳就被看得差點自己懷疑自己身上有問題。
不過,她很快想到了一件事,趁著現在機會正好,她問道:“隊長,這是真實死亡的遊戲,你為什麼還讓那個新人開門?”
謝文佳無法理解這件事。
沈宗辰知道這是會死人的遊戲,偏偏他故意推了一把那個新人讓他送死,到現在那個新人還是生死未知。
說沈宗辰人不好吧,他對每個隊友又都好。羅震他們全靠沈宗辰帶出遊戲。
可能正如謝文佳無法理解沈宗辰的行為,沈宗辰也不太理解謝文佳的行為。
他聽到謝文佳的問題,神色平靜,沒有任何被質問的負麵情緒。
“你為什麼要在乎一個陌生人?”
謝文佳道:“他是隊友。新玩家。”
“關鍵時刻拖後腿的新玩家?”沈宗辰淡淡地問。
謝文佳氣極反笑,她微笑了一下,問:“隊長,上一場遊戲您也是這麼看我的?”
上一局遊戲,她的處境和那個新人也相差無幾。
“不。你證明了你的能力。”沈宗辰道。
所以,沈宗辰這是有用的人留下,無用的人利用一把直接扔?
謝文佳看著一副淡定做派的沈宗辰,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不過,沈宗辰卻是開口了。
他問:“你在現實中,遇到那樣的人會怎麼做?”
現實中?
謝文佳不太想回憶現實。
現實中她和人來往,都是在考慮對方身後的人脈,衡量對方的價值後,才會與之結交的。
要是遇到那個新人那樣的人,她看都不會看一眼。
現實太過現實。
隻有遊戲裡,她在能順應本心做事。
謝文佳突然發現,自己或許是和沈宗辰一樣的人,一樣利益至上的人。
她的沉默,沒讓沈宗辰跟著沉默。
沈宗辰道:“如果犧牲你,能救一百個人,你救嗎?”
謝文佳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誰的命不是命?她也想活。可犧牲她,又能救一百個人。
這種問題,太難抉擇。
沈宗辰道:“我關注的隻有隊友。我不會選擇用隊友的命,去換一個陌生人活著。”
謝文佳大致理解了沈宗辰的話。
偏激一點是,他隻在意隊友的死活,其他人的生死,不關他的事。
委婉一點是,對於他而言,他把隊友放在第一位,他不會讓隊友去冒險。
作為隊友,謝文佳聽到這句話還有些感動。
可作為在上一局遊戲裡有被當成陌生人的新玩家,謝文佳想抽沈宗辰的心都有了。
隻是,她複雜的心理活動,沈宗辰一點也沒察覺到,他甚至還囑托了一句,“下回不要貿然救人。”
謝文佳道:“不救他們就死了……你知道我會救人?”
謝文佳突然就想到了,上一局遊戲裡沈宗辰坑她開手機,和這回他坑新人開門,貌似這兩個情況都是隻有新人能做。
沈宗辰知道她會救人,他就順勢坑了新人。
謝文佳突然間更氣了。
她又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隊長。”謝文佳麵上微笑,暗地裡咬牙切齒。
沈宗辰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但還是有略微困惑地看著她。
“從現在開始,冷戰。”
謝文佳說完,便背過身去,表示自己拒絕和沈宗辰交流。
她不管這種行為幼稚不幼稚了,反正這是遊戲世界,她就要順著心來。
十幾分鐘後,賀介一行人回來了。
晚上賣數碼產品的店鋪已經關門,羅震沒有買到電源適配器。
吳青青看了看沈宗辰,又望了眼與沈宗辰保持了一段距離的謝文佳,她無比茫然。
為什麼她既覺得隊長和謝姐之間關係緩和了點,又覺得他們的關係又進入了冰河期?
吳青青怎麼想也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
他們六人回到賓館。
這個賓館有三人間。
正好他們三男三女,於是新人,吳青青,和謝文佳三位女玩家一間,剩下的三位男玩家一間。
即便知道夜晚可能有危險,但大家睡覺還是要睡的。
謝文佳和吳青青分配了守夜時間,她守上半夜,吳青青守下半夜,新人她們不放心,沒有讓她守。
守夜是件極其枯燥無聊的活。
謝文佳看著旁邊床位上的新人和吳青青睡著的臉。
她都有些想睡了。
不經意間,謝文佳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熊娃娃。
這一看,謝文佳差點嚇一跳。
熊娃娃的眼珠子沒了!
不過,等她仔細一看,她才發現那是熊娃娃的眼瞼,它睡著了,所以閉上了眼睛。
連熊都睡了,謝文佳真的非常想睡了
可是,還沒到吳青青守夜的時間,她不能把她喊醒。
就在這個謝文佳昏昏欲睡的時候。
“叮咚。叮咚。”
她們這間客房的門鈴響了。
謝文佳的精神立馬提起來。
是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