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包括她在內的這四個同齡人竟然沒一個是合群的。
這設定是不是過分了?
轟冬美領著大家到了客廳,送上精致的茶點後一行人坐下笑著聊起了天,話題自然是圍繞著她弟弟的成長軌跡。
透一直都在安靜聆聽,雖然不至於全程裝透明人,但因為參與雄英事件不多,被提到的次數相較其他三人還是挺少的。
“啊,時間要到了。”聽弟弟的朋友們說了很多相關事跡的轟冬美十分滿足,但飯點越近的時間讓她不得不從中抽身,“恕我失陪一會兒,接下來讓焦凍和夏雄陪你們四處逛逛吧,我家沒什麼特彆的,請不要拘束。我就先去廚房了,一會兒再見。”
“姐姐,你一個人忙不過來的,我也來幫忙吧。”轟夏雄聞言趕緊追了上去,“焦凍,招待朋友的事就交給你了。”
轟家姐弟因為做飯的任務很快退場了。
他們退場之後,現場就變得有些冷場了。
“安德瓦呢?不在家嗎?”第一個打破安靜的是爆豪。
轟焦凍立刻回答:“老爸還在工作,到了飯點就會回來。”
然後客廳裡又變得安靜。
“那、那個……”綠穀顫悠悠舉手,他覺得必須得打破這氣氛,“轟同學,我們可以參觀一下你家嗎?”
安德瓦作為業績最高英雄,所掙得的收入當然也是無比可觀的,從他那棟大廈級的事務所大樓就能看出來,而這座占地數百平的私人住宅更是古拙大氣,居住和參觀價值都極高。
“你們跟我來。”紅白發少年聞言淡定起身,認真地開始帶著同學轉悠起這棟和風豪宅,並一個個認真介紹。
——大概除了綠穀因為曾經是“無個性”而受到排擠外,其他三人沒什麼朋友完全純屬活該。
“轟同學。”走在庭院的簷廊上,透在參觀途中看了一眼豪宅的院牆外,“你家這麼大,有做過什麼安保設施嗎?”
轟焦凍一愣,隨後搖頭。
“是嗎?”透皺了皺眉,但很快就鬆開,什麼也沒說地繼續跟著參觀了。
隨著飯點的臨近,很快,安德瓦開車回來了。
等到這個人出現,透才突然想起其實還有比將四個不合群的同齡人硬湊到一起更過分的情況發生——將他們安置在一張親緣關係已經支離破碎的家庭餐桌上。
客廳裡,原本安德瓦沒出現時還能對著他們自然談笑的轟夏雄此時坐在那裡就像個安靜的刺蝟,無論誰有意還是無意觸碰到都會引發尖銳的言語。
就算作為長姐的轟冬美一個勁地找話題緩和氣氛,已經變得各種彆扭和生硬的轟夏雄幾句話就能把事情全部搞砸,令得期間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的咀嚼。
加上不合群小朋友*4的組合,這死寂的氣氛足以讓人窒息。
所以她才不想來轟家啊,麻煩得要死。
透一邊心裡嫌棄,臉上是麵不改色地拿勺給自己盛湯。來都來了,大餐該吃總要吃的,她還在長身體呢。
“我吃飽了。”讓餐桌氛圍陷入死寂的轟夏雄輕聲說了一句,端著空碗就往廚房走。
這公然的失禮行為讓轟冬美不由失聲:“小夏!”
轟夏雄卻不管,直接也跟著大聲道:“夠了吧,反正我也在飯桌上露過臉了。”言辭裡隻當這是一件任務在做,任務完成他迫不及待地要走,“抱歉姐姐,我果然還是做不到……”
他的話沒說完,但現場所有人都知道後麵的話是什麼。轟夏雄對親生父親有怨恨,這怨恨讓他連表麵的和睦都裝不出來,更彆提長姐有意想把整個家破鏡重圓的意圖了。
而安德瓦麵對兒子的怨恨,是從頭到尾保持沉默。
這個家是怎麼形成的,又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他比誰都清楚,更是知道一手造成這個現狀的人是誰,所以他沒資格對兒子的表現露出任何不滿之意。
障子門在轟夏雄的推動下緩緩關上,即將要全部合上時,餐桌旁的金發少女慢條斯理出聲。
“夏雄哥哥,如果我是你,不會挑在這個時間出門。”她的突然出聲在全程安靜的餐桌上格外響亮,也讓隻剩下半個手掌縫隙的門停了下來,“現在天色已經很晚了,很適合一些不懷好意的人出沒在周圍的。”
一直全程坐蠟的安德瓦猛地放下碗筷,再不充啞巴了:“通行,把話說清楚,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從來你家開始就發現有人徘徊在你家附近,到現在這麼晚了,對方都沒走,一直都在盯著這裡的動靜呢。”透沒興趣賣關子,直接回答道,側頭看向旁邊悄悄又將障子門拉開一點的轟夏雄,“我對他人投來的善意或惡意還是挺敏感的,暗中盯著轟家的那個家夥可是用一種很怨恨的視線注視著這裡。你這樣急匆匆出去,恐怕會很不妙。”
安德瓦已經顧不上吃飯,扔下碗筷就直接衝出飯廳,這讓轟冬美和轟夏雄十分驚詫,親爹的這個反應足以證明他對女孩判斷的十足信任。
而轟焦凍也恍然想起之前通行同學在參觀途中突然提出的疑問,原來問他有沒有安保設施是這個意思嗎?
“通行同學,是外麵有敵人嗎?”綠穀出久直接問出了自己的猜測。
“應該是。”透放下碗筷,知道暫時是吃不成飯了,“我想了想,總歸不會是轟家的孩子招惹來的仇人,那能惹來這種級彆的仇視的恐怕隻有安德瓦他自己了。畢竟他這些年打擊和抓捕的罪犯數量也不少了,總會有一些想跑來他家報複的家夥。這也算是當上職業英雄後的一大弊端吧,越是業績顯赫,得罪的亡命之徒就越多,搞不好就容易連累家裡。”
扔下碗筷的人更多了,聽到是有敵人在,大家都沒心思吃飯全跑了出去。
透是走在最後的,有了預警的安德瓦在有心算無心之下,很輕易地就找到了暗中盯著他家的賊人。費了一些功夫抓住後,很快得到了答案。
對方是幾年前被他逮捕入獄的一個罪犯,刑滿釋放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到安德瓦家過來偷襲報複,被抓到後就一直在瘋狂掙紮和嚎叫。
不是因為失去自由。
而是因為沒讓安德瓦拋棄英雄的準則直接殺了他。
“我在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想要守護的東西啊!”不知道是瘋狂還是絕望的嘶吼從這個麵目全非的罪犯口中呐喊而出,“安德瓦,我知道你殺過腦無的!現在的我跟那種沒思想的扯線木偶根本沒什麼兩樣啊!我已經完全分不清自己現在是死是活,隻想痛痛快快地來一場結束!所以安德瓦,用你的烈焰將我焚燒殆儘吧!”
又一個沒有生存目標主動求死的家夥。
隻是和白天遇到的那個不一樣,他遇到了英雄,英雄是隻會救人不會殺人的,所以這個剛從監獄裡出來的瘋子又一次被警察帶走重新關了進去。
目睹這一切的眾人都是沉默不語,轟冬美雙手捂著嘴一臉後怕地靠在弟弟轟夏雄的身上,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好看。轟夏雄如果真的任性跑出去了,再落在這種瘋狂的家夥手裡,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人群中,透低垂下眼瞼,眼底晦澀。
她的腦中一半是父母開朗元氣的歡笑,一半是外界各種猙獰絕望的麵孔,混亂無序的畫麵正悄無聲息地侵蝕著另外一半。
她已經受夠了。
已經等不及到長大再考慮慢慢改變這個世界的事了。
夜晚,已經睡下的四橋力也忽然收到了來自黑袍的匿名電話。
【我給你一樣東西,已經發到郵件上了,你現在就去看。】
四橋力也不敢怠慢,幾乎是燈都沒開地赤腳奔去開了電腦,立刻登陸自己的私人郵箱。屏幕的冷光照在他的臉上,一疊陌生的資料很快展開在他眼前。
很快,他的雙手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呼吸也逐漸急促。
“這、這個技術……!”他的聲音幾乎吃驚到變形,“黑袍大人,您真的打算用這樣一款技術隻作用於遊戲產業嗎?”
【我怎麼說,你怎麼做。】話同裡傳來不容置疑的命令,【具體怎麼做,裡麵都有最詳細的數據資料和編程,四個月後,我要看到成果。】
戰戰兢兢地掛完電話,四橋力也將視線重新投向屏幕,眼裡依舊帶著不可置信:“這種技術,竟然也是存在的嗎?竟然隻是遊戲?”
隨著他滑動鼠標,屏幕上出現了亮眼的遊戲策劃介紹,上麵的遊戲LOGO清晰而醒目。
全球第一款潛行式VR遊戲——Sword Art Online·刀劍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