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戰啊……”
收到考核通知時,透的眼神是微妙的。
特意來家訪送信的班主任臉色尷尬,旁邊的父母已經快成哭包。
“透醬哇!我們不去考了行不行!”爹媽一左一右抱著閨女不肯撒手,揮淚哭喊,“雖然之前說你做什麼爸媽都支持你,可是這是海戰啊,我家透醬從來沒在水上作戰過,對敵人還一點都不熟悉隻說是個窮凶極惡的敵人團夥,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去!她還是一個孩子啊老師,你們太不講理了!”
她是個孩子沒錯,可沒一個孩子在她這個年紀直接在高一升學期申請跳級直接畢業的。
雷恩老師一張獅子臉滿是為難,他一方麵為自己的學生感到驕傲,讓士傑全校都跟著為榮沾光,而且自己剛剛都把方方麵麵說到位了能保證安全,但看到學生家長這樣的反應也確實理解,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勸說之際,還是被摟成夾心餅乾的當事人自己開口。
“誰說我不會水戰的?我在海上也從事了好幾年的工作了。上高中前就會了。”
現場哭得熱烈的氣氛忽然卡殼,少女已經淡定地扒開父母保護的雙臂從裡麵鑽出來,她站在他們麵前抬頭看他們。
“爸爸,媽媽,等著我拿英雄執照回來吧。”
通形夫婦一下子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但女兒已經轉過頭看向她的班主任。
“老師,謝謝您特地來我家告知這一切。我確定不會反悔說要退出這次執照考核,屆時一定會到場的。”
考核當日,氣氛一派嚴肅。
“感謝諸位願意配合通知,從百忙中抽空到來。”
負責考核事要的課長一臉嚴肅和鄭重地接待著眼前來人,身後跟隨的課員無一有異議,相反都是麵色激動。隻因為一件事——
日本英雄榜的排名前三的巔峰英雄這一次齊齊到來了!!
屬於頂級英雄才有的那股氣勢就算隱而不發,可這三人光是站在那裡,就足以讓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
“您客氣了!”為首歐爾麥特還是那身白銀時代的超人裝束,臉上掛著大眾極為熟悉的爽朗笑容,伸出手和課長交握,“緝捕敵人也是職業英雄的職責,何況這一次您還是為了我的繼任者一事操心,於情於理我都要過來看看的!”
“我倒沒什麼複雜的理由,畢竟透醬以前有在我事務所呆過嘛,幫了我不少忙,所以就過來了。”羽翼英雄霍克斯同樣開朗笑著揮手,背後的翅膀很是愉快地揮了揮,之後順勢轉頭看向了旁邊的烈焰英雄,“倒是這位安德瓦先生,他這次能過來我非常驚奇啊,按理說你和透醬應該算是互相討厭的類型才對。”
對此,周身燃燒著烈焰的高大英雄隻是臭著臉冷哼一聲:“我沒必要回答你。本來響應警方的召喚本來也是職業英雄的素養之一。”
那是在自身有空的時候,不然可以直接拒絕。霍克斯在心裡補充了一句,卻沒有當麵說開這個眾所周知的條例,隻是一雙眼睛在擋風鏡後眯了眯。
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內情。
但霍克斯來不及套話追問了,因為隊伍已經出發,他們預定要保護乃至如果出紕漏還要給收拾爛攤子的唯一考生,已經坐著學校安排的車輛前往目的地了。
要開始了嗎?
“通行……不,英雄「透」,之前因為保密條例而沒有在你家中公開的敵團體「水神海盜團」的所有資料你已經看完了吧。”又一次擔任現場考官,並且還是隻負責一名考生的公安委員會成員目良善見坐在車內,對後排座位上看資料的軍裝少女說道,“你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嗎?”
“彆的倒是沒有……”眼睛掃過除了一些圖片外,文字裡對海盜團成員姓名不詳身份不詳隻推測說是兄弟關係,連個性能力都是靠之前的案件和一些偶然拍攝到的圖片推敲出來的資料,透的麵色淡淡,隻抬眼問了他一句,“你們確定這次水神海盜會出現在衝繩島附近的海域?並且現身於絕不會波及到島上居民的範圍?”
原本計劃好一大堆話用來解釋為什麼敵人資料這麼模糊的目良:“……咳,這個我們可以非常肯定的!”說這個時他底氣足了很多,“我們甄彆了該海盜團暗害過的所有受害船隻,找到了對方最易動手的船隻類型,已經在這片海域按照固定周期遊蕩了幾次,今天就是誘餌船又出來的日子。”
一邊說,他一邊側頭看了一眼車窗外,此時車輛已經抵擋衝繩縣,今日衝繩的天氣不算太好,陰雲密布似乎隨時都會下雨,風力也不小。對擅長以天災掩蓋殺人毀船案的水神海盜來說,是個絕佳的天氣。
“這一次,他們一定會出現的。”
因為水神盜賊團來去無影的莫測手段,警方為了一擊必中不讓對方有逃走的餘地也是做了不少工作,為了不打草驚蛇甚至連靠近收集更具體的情報都做不到,對方太警覺了,成員永遠都隻有四個人,而且以一種特殊麵具遮蓋麵容,打赤的上身也是繪上了油彩抹掉了很多本該鮮明的對比特征。
就算通行透這次考核失敗,還有後麵跟著的那三人,尤其是NO.1的那位……
想到那一位無論何種境地都能對人燦然笑著的可靠身姿,目良善見再瞥一眼旁邊麵容稚嫩沒什麼表情的小女孩,心裡原本對考核會不會搞砸的擔憂降到了最低線。
這位明麵上的考官見她沒什麼要問的了,就轉回去繼續忙自己的,卻沒有注意到女孩麵對他時露出的那種平靜,一種早就洞悉看穿卻什麼都沒說出來的平靜。
另一頭,距離衝繩島四十公裡外的海域上,一艘高級貨船正從這裡行駛而過。裡麵載著的都是一些現今十分走俏的奢侈品和珠寶等商品物資,從1月底開始固定從相模灣附近的港口出發,越過本國最西南端的衝繩島朝著其他國家進發,用以出口獲得翻倍的利潤。
天氣看起來有些不好,但對有經驗的水手來說其實問題不大,他們甚至能判斷今天根本不會下雨,所以船隻們的出海行動完全不受影響,這艘貨船也是如此。
貨船上的船長和水手們一個個表情閒適,有的甚至已經聊天和打起了牌,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一雙惡意的眼睛已經盯上了他們。
就在貨船路過一片周遭十裡都沒有一艘餘船的海域時,它的側方距離不過二十米的地方像是忍者的幕布破碎一樣突然就衝出了一艘高達50米的改造船,鋼鐵的船身兩側武裝著令人見之膽寒的熱武器,桅杆上更是飄揚著一個畫有奇異符號的黑旗,船首甲板上可以清晰看見幾個戴著麵具赤著上身的男人。
——先甭管這些家夥是什麼人,光是這艘武裝船的造型就足以讓普通船嚇得當場就要轉舵逃跑了。何況它還以這種偷襲般的方式突然跳出來,不懷好意一目了然。
貨船自然是當場加足馬力轉舵就逃,作為一艘高級貨船,它的性能自然也很優越,甩過一般船隻幾條街,而且作為主要運送珠寶奢侈品的商船,上麵配備的保安也不是吃素的,全都緊急集合到甲板上全力應對那艘不速之客。
掌舵的船員更是早在第一時間就開始向附近的巡邏海警和職業英雄發出求救信號,然而沒用,馬上他們就發現通訊信號像是受到了什麼嚴重乾擾般全部被掐斷。
轟隆隆——
頭頂突然電閃雷鳴起來的天空讓原本焦急不解的船員們明白了什麼,有人看向鋼鐵船,就見其中一個麵具男站在船首處高舉著一根烏金木棒指向天空,頭頂的烏雲正以他為中心形成一道雷雲漩渦,空中不但有像充氣了一般比方才胖了幾圈的厚重雲層,各種手臂粗的雷電更是不時在其中穿梭閃爍著,仿佛隨時會劈下來。
突兀的急雨伴著雷鳴簌然而落,迷離了很多人的眼睛。
毫無疑問,正是那個神秘的敵團體——水神海盜團。
“船長,不好了!船,船不受控製,它動不了了!”
掌舵的船員喊出這句話時還在拚命地操控平台,然而之前還在發力狂奔的貨船卻一下子原地不動,任憑重油瘋狂消耗不停從煙管裡冒出廢氣卻隻能徒勞地原地踏步。
“快看船底下!我們被困住了!”
甲板外傳來同樣驚慌的叫聲,有船員扶著欄杆往下探,便吃驚地看到他們的貨船身上不隻何時被一根由海水組成的一米寬水帶牢牢套住,像是被套住頭的野獸般再無法寸進,而繩索的另一端則是被鋼鐵船上另外一個麵具男握在手裡。
“這,這……”見到的人都駭然了,沒等他們疑惑為什麼一個人類的力量能做到牽製住一艘馬力全開的貨船之際,甲板上所有人隻覺得呼吸一窒,冰涼的海水從頭到裹滿了全身。
以外人的角度來看,便是貨船上的人明明都還在甲板上,可每個人都被突然裹進了兩米高的水球裡,一個個在裡麵遭遇著溺水的困境拚命掙紮卻逃脫不得。
就在船員們以為自己要窒息而亡之際,他們的身上突然出現一股強大的拉力,像是有一隻強有力的手伸出來般將他們從水球裡一下子拽出,一個個落湯雞似的儘數橫在甲板上拚命咳嗽。
他們獲救的同時,也有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降落下來
有人咳得涕淚直流還是努力睜眼抬頭,順著那雙厚重的軍靴看到了一個近期常在電視屏幕上看到的熟悉身影,臉上頓時露出得救般的喜悅表情。
“是英雄!”
“英雄及時趕來救我們了!”
被船員們當成希望的那位英雄根本沒理會這些叫喊,和其他被大雨或海水澆得一身狼狽的船員不同,她身在雨中卻是滴水不沾,周遭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氣流直接隔絕了這些讓她連一根發絲都沒被淋到,身後的及背短披風甚至還隨著風獵獵飄揚著。
此時她背對著船員,麵無表情地朝著對麵的鋼鐵船抬手做掌刀狀,信手就是一揮。
啪!
一直套牢著貨船的水帶繩套被攔腰切斷了,貨船重獲自由在第一時間飛躥出去,把甲板上剛剛才爬起一半的船員們直接晃成了滾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