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強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回事,有空沒空經常對家裡的老頭子牽腸掛肚。
想什麼呢?
老頭還有差不多二十年好活呐。
每個月給足他錢,包貝時不時再打個電話,有時候季強在旁邊聽著泛酸水,老頭跟兒子都不見這麼親近過。
隔老遠能聽見老頭跟包貝打電話的聲音雖然中氣不太足,但還算宏亮。
子過得應該不錯。
那,這一次應該不止再往後活二十年吧?
……
學校又送走一批小夥子和大姑娘。
這是個好時代。
當年求學的艱辛放到現在是不敢想像。
剛恢複高考那會,同班同學小的十七八,大的三十來歲,都算正常。
彆說高大的教學樓了,教室都沒幾間好的。
那時的學生穿著千層底,吃饅頭就著免費湯,學校每個月發放的二十幾塊錢得往家裡寄回去二十塊。
一轉眼,改革開放風吹滿地。
那種衣不敝體,食不裹腹的子藏在記憶深處,是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個民族,幾千年曆史,不管再大的艱難困苦,天災,從來就不曾被擊垮。
隻要有一絲絲機會就可以從塵埃中崛起,多少次立於世界之巔?
近現代因為西方國家的技術封鎖,需要自立更生,擁有全部三十九個工業大類,基本建立完善的工業體係。
至於差距和一些不太如意的地方,到時候就會沒有了吧?
思想逐步解放,文藝創作在複興。
瞧瞧近年來學生臉上越來越陽光自信的笑容,上五顏六色、款式各異的服裝。
還有滿大街的小汽車和雨後筍般一茬一茬往上冒出來的遍地高樓。
短短時間成長為支撐起半個地球的世界工廠。
各行各業的人才跟一顆顆鏍絲釘一樣,前赴後續地往這個國家上添一份助力。
這是怕了啊,那種被什麼東西蓋壓在頭頂,抽掉了背脊的時代誰願意回去?
一條巨龍正在蘇醒!
羅平作為見證整個奇跡的人,午夜夢回,常常心懷激。
今天早起,他背著手在空的校園裡溜達一圈回來,老妻剛剛準備好早餐。
“老羅,有什麼開心事,說來聽聽?”
羅平吸溜一口白粥,大白饅頭捏在手裡還沒有下口。
老夫老妻幾十年相敬如賓,當初也不是因為結合,隻是兩個人一路相互扶持共度難關,相互之間早已經比自己還熟悉對方。
感自然深篤。
“現在子好了,不得天天開心啊?”羅平說著,極沒誠意地“嗬嗬”兩聲。
大白饅頭往嘴裡一塞,咬下一大口,鬆軟香甜。
粘稠的白粥“呼嚕呼嚕”吸溜得山響。
一碗白粥喝完,羅平發現老妻從容地往饅頭中間裹了條鹹菜,小口小口吃著,才咬掉小半個。
老妻知書識禮,溫和,是個不喜與人相爭的子,跟羅平也是,任勞任怨,從沒紅過臉。
到老,子是以前想像不到的安逸,羅平還真希望老妻今天能多嘴再問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