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少女磕磕巴巴地念那些話本子,話本子的內容布滿春意,令人臉紅耳熱。
這是他的樂趣之一,欣賞遼袖羞得滿臉通紅,耳根子幾乎羞愧得滴出血,一字一字念出那些觸目驚心的詞眼。
少女越念越小聲,他的手指也已經將襟扣解開至最後一粒。
他每回批閱完奏折已是深夜,饒是如此依然龍精虎猛,喜歡將她抱在膝上,修長的手指一筆一劃在她光潔的脊背上寫下:“喂。”
這根手指緩緩下移,在她小腹劃著圈圈,又寫了一個“我”字。
“方才朕寫了什麼?”他問。
“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
她被這兩下弄得幾乎哭出來,肩頭不可抑製地顫抖,不敢說出他寫的字,心知隻會落入陷阱。
“怎麼這麼笨呢!”
他抽出腰帶,反縛住她雙手在背後,按著她的脖頸,壓在書案上,氣惱地咬住了她的肩頭。
恨不成器又惡狠狠地咬字:“袖袖真笨!”
……
這天夜裡,遼袖一筆一劃地替老祖宗抄寫佛經,僅披了一套半舊狐裘,懷裡摟著一個湯婆子,忽然覺得冷浸浸,望了一眼爐子,銀羅炭已經燒成一捧白灰,不見冒半點火氣。
窗外,院子裡湧來一群燈火,雪芽似乎與人爭執起來。
過了一會兒,雪芽氣呼呼地一掀簾子,抱著空蕩蕩的炭筐,不禁紅了眼:“這幫爛心爛肺的東西,方才領炭,說沒有銀羅炭,隻有黑炭,黑炭嗆人,上回熏一整夜,姑娘咳嗽得帶了血絲,我看老祖宗撥給咱們院子的吃穿用度,都被他們倒賣到外頭去了!”
“窗外是誰在吵?”遼袖問。
柳氏站在院子裡,她是老王爺的遺孀,淮王殿下的小娘,年輕妖冶,一股子媚氣。
她用帕子捂嘴冷笑:“你們姑娘好大的心性,我還以為是哪家大小姐發脾氣呢,咱們府裡秉承老祖宗的意思,曆行節儉,你們屋子沒日沒夜燒銀羅炭,也不怕火星子濺上房梁,燒了府裡一磚一瓦,甭說雪芽丫頭你,就是你那個病怏怏的正經大小姐,賣了也賠不起!”
柳氏講話一向難聽,她本就是老王爺一個不入流的側室。
自從遼袖進了府,她對遼袖橫挑鼻子豎挑眼。
料峭寒冬,遼袖屋裡想多要一床被褥,都被她譏笑著駁回去。
遼袖若在飯桌上多夾了一筷子肉,多吃一口飯,她都給人記數,跟雪芽吵嘴的時候拿出來說道。刻薄地罵遼袖是有娘生沒爹教的鄉下農戶女,小雜種,專戳人痛處。
總歸遼袖無父無母,寄人籬下也無處告狀。
前世,遼袖中了媚香與淮王一夜過後,也是這位柳氏,氣得大肆在府裡陰陽怪氣,成日站在院子打貓踹狗指桑罵槐,鬨不消停。
柳氏細眉一壓,薄唇攜著殺氣,厲喝道:“今日殿下書房裡出了那種臟東西,給我搜!這間院子裡每一個屋子,給我搜得乾乾淨淨!”
雪芽氣急道:“你們瘋了!咱們小姐還是未出閣的清白姑娘,哪裡容你這麼汙蔑她?”
柳氏咯咯地笑了,她說了與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話:“喲,這可說不準,遼姐兒的老娘連肚子裡懷的種都不清楚,我看,這媚香的事兒,跟你們脫不了乾係!”
遼袖阻止了雪芽與她們推搡,一夥人衝進來,當著遼袖的麵,一通亂砸亂翻,故意丟壞了許多東西,心疼得雪芽無處適從。
其餘各院的小廝們探出頭來,都在看笑話。
柳姨娘好威風,這是在訓誡遼姐兒呢。
汙這樣一個女兒家的名節,無異於當眾打人耳光,任誰臉上都火辣辣的,可是遼袖麵色冷靜。
什麼也搜不出來,屋子裡翻箱倒櫃,一片狼藉。
柳氏趾高氣揚地滿意離去,臨走前,鼻子哼出一聲冷嗤,目光如剮。
“聽說信國公府已將遼姐兒的聘禮花光了,您還賴在府裡不嫁人,不會也想跟你娘一樣,未成婚便大了肚子吧?”
雪芽狠狠啐了一口。
子時剛過,老內宦馮祥給窗前的男人遞上一盞香茶,恭敬道。
“回殿下,那根媚香名叫雪簪春,一兩金的上品貨色,京城裡賣這東西的地方不多,三大胡同都派人去查來源了,明日便知道是誰在您書房點了這玩意兒。”
馮祥瞧著主子的臉色,又道:“殿下英明,一進書房便聞出不對勁,伸手用茶水潑了香。”
“其實,這賊人也太過蠢笨,媚香壓根對殿下您造不成任何影響,您常年運籌機鋒,隨身都會攜帶解毒藥丸。”
陷入陰影中,一身紫金貴氣的男子,摩挲著杯沿,淡淡一聲:“嗯。”
馮祥小心翼翼地俯首:“還有一事,今晚……那位遼姑娘給老祖宗念了一個鐘頭的佛經。”
馮祥從來事無巨細地給淮王稟報,這本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馮祥心想,殿下興許連遼袖這個女子是誰都記不住。
半晌,鳳眸一瞥,他的聲音落下來。
“本王記得,她初入府時,你們查過她從未讀書。”
馮祥驚得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竟然遺漏了這個細節,同時心底暗驚殿下記憶天賦異稟,感知敏銳。
殿下自小過目不忘,喊得出每一位軍隊都尉名字,熟悉每個人的經曆與作戰優缺點。
“奴才馬上去核查!”馮祥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