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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低燒,又發現的及時,掛完水後就好了許多。
時敘被謝然用圍巾裹得隻剩下眼睛。
他從來是可靠的,照顧著其他人的角色,忽然在極為脆弱時被反過來照顧,並且不止一次,這讓時敘有種不一樣的感受。
並不討厭。
回去的時候,聯賽戲份還拍著,劇組的人陸陸續續進出。
天色已經很晚,對劇組來說熬夜卻算是常規,謝然原本想讓時敘在醫院休息,因為第二天有場戲,這才作罷。
時敘頂著風雪下車,今年A市的冬天不算太冷,很少見雪,即使下雪,也是輕飄飄一點。
沒想到今晚就意外見到。
湖水中刺骨的冰冷到底還是產生影響,時敘猜測發燒就是它的後遺症,好在並不嚴重。
時敘俯身對謝然告彆。
雪花被風吹的飛起來,又被昏黃路燈浸透,展現出一點溫暖顏色,不遠處的場館裡燈火通明,時敘在燈火通明下對謝然告彆。
隔著層薄薄的光影。
時敘一隻手抱著謝然帶給他的甜點,另一隻手拉一下圍巾,被圍巾遮擋的棕眸顯露出微笑弧度。
他笑起來:“謝總,下次見。”
謝然怔一下,隔著車窗,抬起頭看他,眼睛同樣彎一下,顯露出不可思議的溫暖弧度,他同樣笑一下,點頭道:“好,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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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然來的低調,離開的也同樣低調。
時敘進入場館的時候,許多人甚至沒有發現他曾經離開過。
今晚的戲拍的不太順利,飾演Pioneer早期隊友的演員不知道想什麼,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任導發了好幾遍脾氣,吼他:“你這是打電競!你這是打電競!不是讓你當木頭!不是我說,撒把米放鍵盤上,雞都比你按的好!”
演員神思不寧的模樣,即使是表演,也太過影響感官,更不要說後期合成遊戲內容的時候,需要動作捕捉的,同樣要演員的配合。
俞涼走下來,在飄著雪的冬日裡,大口喝著冰水,神情有些不悅。
他的表演自始自終沒有什麼問題,卻遇到了消極隊友,他雖沒說什麼,但是也感覺到疲憊。
犯了錯的演員不服氣的站在一旁。
他外形好看,接這部戲,純粹就是投資商想讓他來大製作刷刷臉。
隻不過任導這邊卡的嚴,隻爭取到一個小角色,他本就不舒服,這時候看導演要求如此之高,不由更加不滿:“不過一個小角色,至於嗎?”
他料定導演不能拿他怎麼辦。
《巔峰》劇組卡的意外嚴格,即使投資方施壓,也隻能塞進來些小角色。
任華導演再日天日地,一部劇卻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投資方已經對他做出了極大讓步,他還能怎麼辦?
這麼想,男演員神色輕蔑,沒有注意到神仙劇組裡的坐的另一個祖宗。
俞涼坐在一旁,聽到他的話,空蕩蕩的礦泉水瓶捏的哢嚓哢嚓響,眼皮都沒抬,忽的冷聲道:“演不演,演就演,不演就滾。”
他好半天沒見到時敘,神色正不好。
任導聽到,也是大怒:“演就演,不演就滾蛋!”
那演員平日裡也是被捧起來的,頗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看到周圍人因為這些話,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嘲笑輕視。
脾氣上來,大怒道:“走就走!”
說完竟真的片刻不停,扭頭離開。
任導也是無語,不過斷然沒有正常人向傻逼低頭的道理,看著人離開的背影,到底沒說什麼。
隻是想著讓人滾蛋了,今晚這場戲怎麼順利進行下去,還是個不小的問題。
不過在人離開時,他的心中忽然騙過一個想法,隻不過是否能進行下去,還需要進一步驗證。
他示意劇組安靜下來,看一眼歸來的時敘,微微頷首,走到角落裡,撥通了一個電話。
幾個小時耗著過去,天色已經很晚,大半個城市都睡了。
不過電競選手的作息總和普通人不太一樣,穆江流接到電話時,俱樂部正進行著訓練。
他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略一思索,起身去了陽台,挑著眉,音調懶洋洋:“怎麼了導演,有什麼事找我幫忙?”
任導一聽,也不叫叔了,就知道他還記恨著上次時敘落水的事,輕咳一聲,沒跟他爭辯,而是簡短的說了說今晚發生的事。
穆江流聽了,眼皮輕抬,不可思議道:“您該不會是想讓我現在去救場吧?”
雖然答應了任華導演,他可以去劇中可以客串,但顯然不能是現在。
任導聽了,忙道:“哪跟哪,現在還輪不到你,你是Pioneer的引導者,等著吧。”
頓了頓,他又道:“我是說顧斐,能不能讓顧斐上。”
穆江流聽到,垂眸思索什麼,並沒有如任導所想的那樣立即拒絕,他道:“繼續,怎麼說?”
任華導演便接著勸他:“你看這場戲,在Pioneer後來的輝煌人生中,其實不算最重要,但因為是他的第一個冠軍,對他有特彆的意義。”
“Pioneer未來的團隊成員已經固定,顧斐無法參與,但在這裡,Pioneer第一個冠軍的隊友,他其實可以參與進去。”
“Time當年也是個驚才絕豔的選手,你就算想給他一個更好的結局,難道忍心埋沒他的才華嗎?”
“不說這些,你就說你的你一個冠軍,你想不想讓他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