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然:“……”
或許是感同身受,或許是陸昭明的經曆聽起來太慘,謝然破天荒安慰他:“事情解決後,你可以重新回去找他們,即使時間長了,不記得了,感情也都在的。”
說著,看懷裡時敘,又忍不住補充一句:“時敘就還喜歡我。”
陸昭明愣一下,摁滅煙頭,不明所以:“什麼玩意?”
謝然提醒他:“你的妻子和你的兒子,孩子你兒子的四胎。”
陸昭明:“……我沒老婆,兒子是我家狗。”
謝然:“……”
陸昭明無語,停頓片刻,選擇跳過這亂七八糟的,繼續罵:“好不容易冷下心奪能量場,結果主機這狗日的又乾什麼了你知道嗎?”
謝然配合搖頭。
陸昭明:“它嫌任務者爭奪能量場同時也花費能量,收益不夠,還不好控製,除了完成度最高的幾個,剩下的人,都被它想方設法在任務世界弄死,拆分了。”
“拆分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它把人弄死後做成數據,總結出最容易獲得能量的數據,製作成工具人。
字麵意義上的工具人,沒有意識,沒有自我,平生存在的目標隻有一個,就是能量。”
“它創造出的大量的工具人,全部都是優秀的作品,他們為主機創造出巨大的收益,漸漸的,像我這樣收益高,但是有自己思維的活人,就不受歡迎了。”
“我們意識到這一點,被主機追殺,開始在不同世界間流亡,同時不停的破壞著主機的數據和係統,如果沒有意外,等到一切結束,我們和主機,隻能留下一個。”
“我們就是這個時候發現時敘。”
謝然的眼睫輕動一下。
陸昭明看向他的懷抱,笑一下:“我一開始,以為事情的關鍵在你,觀察過你一段時間。”
“因為你同時是兩個能量場的所有者,很奇怪,這是千百個世界裡,絕無僅有的狀況。”
“用劇本解釋一下就是,你的人生,有兩種完全不同的走向,且每一種,都能容納巨大的能量場。”
“我看過劇本,你原本的走向,是如何在掙紮中擺脫原生家庭,成年後擁有自己的事業,這已經是個巨大的能量場了,可是你因為過早嶄露頭角,又被謝家看中了。”
“這竟然形成一個完全不同的走向。”
“這是匪夷所思的,我們開始想,你能容納兩個能量場,那三個可以嗎,十個可以嗎,一百個可以嗎?如果你真的能夠吸收足夠的能量場,主機還能拿你有辦法嗎?”
“我們開始調查你。”
陸昭明說的很詳細:“我原本以為關鍵點在你,甚至人為修改一些記憶認識你的外公,但看你的生平,我發現事情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你發生種種改變的原因,似乎關鍵不僅僅是因為你自己,也是因為一個叫時敘的人。”
“時敘是誰?我立刻開始去調查,發現什麼都查不到,主機瞞的很嚴,我開始發現,時敘的價值,我們知道的晚了一步。”
“它已經先一步發現,並且把時敘藏起來。”
“這些年,即使是我們,也找不到時敘,破壞了好幾個小世界,隻找到一張記憶卡,就當我們在想是不是要放棄時,他自己出現了。”
“很奇怪對嗎,這個問題也困擾我們很久,現在看到這些被讀取的記憶,我好像有點猜到了。”
陸昭明伸手,點開暫停的屏幕。
畫麵晃動,已經是高考後,偌大的湖泊,裡麵放滿了荷花燈。
少年們放了河燈,暢想未來,然後帶著微醺的醉意坐上回途的車。
歸程之中,發生了一場巨大的車禍,眾多少年,無一生還。
時敘渾身是血,站在虛空之中。
他的身上有麵很厚的光牆,有點像是陽光的顏色,保護著他,看起來很弱,但即使昏迷了,對麵一個巨大的藍色光球也對他無可奈何。
“現在我知道了。”
陸昭明指指時敘身上光牆的顏色,對謝然道:“我早該想到的。”
“你知道嗎?第一批任務者中,隻有兩個3S級彆的任務者,一個是我,一個在傳說中早已經死去。”
“當年成千上萬的任務者被惡意拆分,是一場不由分說的屠殺,據說主機隻挑選掠奪,恨意等屬性,因為這些屬性,是最容易為他帶來能量的。”
“後來他創造的每一個意識體,也都以掠奪為目的,不擇手段。”
“而柔軟,溫和,善良,這些人類應該擁有的美好品質,對主機來說是最沒有用的,剝離開後,它準備將其銷毀。”
“有人救下了這些任務者存在過的痕跡,他當時其實比我要強,但即使是我們合作,對於當時的主機來說,也無異於蚍蜉撼樹。”
“任務者四散,其實是近些年才互相有聯係的,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隻聽說那場戰役中他死了。”
陸昭明抽著煙看屏幕,忽然笑一下:“我沒想到是他,原來是他,這麼一說,好像也解釋的通了。”
“你看到他身上的光牆了嗎,這是他即使虛弱至此,失去記憶,主機也動不了他的原因,這股主機原本並不稀罕的能量,不知道發生什麼,已經強的它奈何不了。”
“至於他為什麼忽然出現在這個世界……”
屏幕上,一個電子機械音問麵前渾身浴血的少年,聲音焦躁:
“你改變了能量場軌道?!!怎麼做到的,你到底要什麼,金錢,財富,美人,你停下來,我都可以滿足你。”
時敘說:“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