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國承臉色青紅皂白，但還是出聲辯解道：“我並沒有想害死他！”
“但馬子騫被凍住了！”項北飛說道，“要不是我將你們所有人的失誤都考慮進去，你以為馬子騫現在還會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嗎？”
龍國承愣了下，吃驚地看著項北飛：“你……你把我的失誤也考慮進去了？”
“你說呢？”項北飛淡漠地回道，“你們出手的每一個過程，我都需要考慮如果有一個出手失誤，那麼能夠及時補救的措施是什麼，其他人什麼情況下會反應過來去救隊友。你以為我會在不考慮後果的情況下，就讓你們隨便上去送死嗎？”
龍國承徹底驚呆了！
項北飛的話，等於是在告訴他，剛才那場戰鬥中，哪怕少了一個他，就靠著其他三人，也能夠勉強困住雪怪！
要付出的代價，頂多隻是馬子騫被凍傷的風險！
而龍國承，在這場戰鬥力，壓根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你對於當一個工具人很不服氣？可你有沒有想過，任何新手在一開始的時候，都是沒有經驗的小白板，他們都是從工具人開始的！老師怎麼教，他們就怎麼做，但是這不代表你無法擁有自己的想法。”
項北飛說道：“當你有了作戰的經驗，逐漸適應了團隊的節奏之後，你完全可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做得更好。就像李子牧，我並沒有告訴他怎麼去救馬子騫，但是他自己就清楚在那種情況下，怎麼做出最合適的選擇，他並非就是一個純粹的工具人，他懂得自己掌控形勢，去幫助隊友脫困。”
馬子騫被凍住的一瞬間，項北飛沒有出聲，但是李子牧第一個反應過來，立馬靠著“亂石穿空”砸碎了寒冰，幫助馬子騫脫困。
龍國承詫異地看向李子牧。
李子牧猶豫了片刻，出聲道：“我從不把自己當作一個工具人，我隻是把自己當作一個學習者。我不熟悉的領域，我會跟著熟悉的人去學，學習經驗豐富的人如何做，然後思考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積累經驗。”
他是一個讀書人，有著超強的學習思維，也有自己獨立的判斷，所以在馬子騫被凍住的時候，他就清楚自己的任務。
“你不把自己當作一個工具人麼……”
龍國承再次握緊了手。
他一直因為被項北飛呼來喝去很不舒服，所以很抗拒項北飛的指揮，但是他突然間也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像李子牧那樣，認真地去學習戰鬥的這個過程。
“團隊訓練，是在訓練彼此間的默契，可以讓你們明白怎樣做才能將同伴的能力最大化，同時也是讓你們積攢自己的經驗，思考同伴如果出差錯，自己該如何行事，而不是跟個木頭棒子一樣，除了傲氣，一無所有。與其這樣，你倒不如直接退出這個團隊，也省得礙手礙腳。”項北飛直白地說道。
李子牧若有所思地點頭，馬子騫和奚可瑤也明白了項北飛的意思，他們三個都清楚這個道理，一開始對項北飛都沒有意見，因為他們知道項北飛比自己厲害。
隻有龍國承仍然低著頭。
他雖然很高傲，但他不是那種目中無人地高傲，他習慣用實力去證明比彆人強大，以此來維持自己的高傲。
而項北飛的那句話讓他的自尊心很受挫。
這個團隊裡似乎沒有他也能夠擊殺雪怪，他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如果就這樣退出，就意味著他是因為比這個隊伍所有人差勁，才被踢出了隊伍。
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龍國承不斷地握著拳頭，他內心在掙紮著，關節甚至都握得發白。
自己難道甘心就這麼放棄？
……
許久，龍國承才拚命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對不起。”
他說完這三個字後，便把目光移開，臉都紅透了，還不斷地喘著粗氣。
仿佛說出這三個字把他的所有力氣都掏空了。
他幾乎很少向人道歉過，高傲的人是不會隨便道歉的。
可也正是因為高傲，他才不允許自己成為團隊裡可有可無的一個人，成為第一個跟不上隊伍，被踢出去的那個人！
他握緊了拳頭，準備忍受項北飛接下來的各種嘲諷和責罵。
然而項北飛隻是瞥了他一眼，轉身望向了遠處的茫茫白雪。
“得再去找一隻雪怪來練手了。”
他大踏步地朝風雪中走去。
方才他們並沒有擊潰那隻雪怪，因為雪怪掙脫了奚可瑤的大鼎，然後被項北飛一拳砸死的。
但這種訓練，本身就不是給項北飛準備的。
李子牧他們三個都跟了過去。
龍國承看見項北飛沒有嘲諷他，也沒有再去罵他，心中卻萬分詫異！
“這個家夥，就這樣不追究我了麼？”
龍國承心裡想不明白，他都做好心理準備，做好忍受各種冷嘲熱諷。因為換做是他，他肯定不會輕易地放過任何拖隊伍後腿的人，至少也要憤怒地再吼兩句。
可是項北飛似乎懶得去說他。
他是不屑罵自己麼？
草！我連被你罵的資格都沒有？你是有多瞧不起我！
龍國承心中不服氣，向來隻有他瞧不起彆人，從來都不允許彆人瞧不起自己！
當下沒有任何遲疑，忿忿不平地跟了上去。
——
葉長風在後麵笑了笑。
“這還真是個奇怪的隊伍。”
學生組成的拓荒者隊伍他見得多了，但是這種一個N級拖四個SR級前行的奇怪配置，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隊伍裡的每個人都有個性，他們都是新生裡的佼佼者，正常來說誰也不服誰。
成員之間的磨合需要一個過程，不可能一蹴而就，隊友之間也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矛盾和偏見，這需要隊長去調和，很考驗隊長的領導能力。
但磨合的過程，在這個團隊裡，好像一切都水到渠成的樣子。
“或許，今年的新生賽，也沒那麼糟糕呢。”
葉長風自言自語著，然後跟了過去。
——
風雪中，地麵上躺下了四個人。
他們都累癱了，正在大口地喘著粗氣。
擊殺開脈期的雪怪，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