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少年心底深處也有自己的渴望。
就像夕陽下,那對拉著自己兒子小手的年輕夫婦。
兒子被父母撐著胳膊,在父母中間歡快地蕩著秋千。
陽光很暖。
孩子笑得很燦爛。
那個畫麵一直定格在少年的腦海中。
也隻能在腦海中。
每一次父母的離去,就像是在撕裂著那個畫麵。
少年討厭那種感覺。
所以他憤怒地吼出:“你們以後彆再回來了!”
他萬萬沒想到。
那一句話,成為了事實。
他們真的沒有再回來。
少年得到消息後,如同晴天霹靂一樣。
從那以後,少年每天夜裡都在守在窗戶邊,看著街道的儘頭。
悔恨交加。
飽受煎熬。
他守望了四年。
——
項北飛沉默著。
那個少年守望到精神崩潰,猝死在了考場上。
可是那股強烈的執念一直揮之不去。
或許隻有誤會被抹除了,那股執念才會消去。
“我能借走這日記嗎?”項北飛問道。
駱老微微點頭:“拿去吧!拓荒石也給你,那畢竟是你父親的遺物,也該屬於你。但必須答應我,若是發現什麼線索,不要一意孤行,跟我商量。”
他原本是打算等項北飛實力到了煉神期之後再交給他,這樣即便項北飛自己偷偷要去要域,也有自保之力。但是這次的遭遇,讓駱老明白,項北飛他並非隻是一個莽撞的孩子。
他有自己的判斷。
“我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做什麼,但你已經長大,應該明白一些事情,他們並非不願意留家,他們是拓荒者,有自己的職責。”
駱老看著那一頁日記,語氣歎然地對項北飛說道。
他把日記所有內容都看過了,也知道曾經的項北飛和他父母的矛盾。但誰都有年少過,如今的項北飛已經是成年人,在他看來,性格明顯變了很多,至少沉穩了許多。
“我知道。”
項北飛看著那些字,陷入了沉思。
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
樹林裡的樹葉婆娑搖曳,林間的鳥兒愜意輕鳴。
半晌,項北飛站了起來。
他朝著樹林外走去。
可是走到一半,他又停住了腳步。
“謝謝。”項北飛說道。
駱老怔了怔,隨即搖頭:“我隻是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我明白,但還是謝謝。”
項北飛仍然對駱老充滿著感激。
不管是為了誰,他都尊重著這樣一個長輩。
“你會去找他,對吧?”駱老問道。
“是。”
“但是?”
“煉神期。”
“那就好。”
駱老微微點頭。
不莽撞,就是好事。
“我不知道他在尋找什麼答案,但等你修為上去了,我會陪你去尋找你想要的答案。”駱老看著項北飛說道。
項北飛轉過身,望著駱老。
“誰讓你們都是我的傻徒弟呢?我一生過得太自在,沒收幾個徒弟,但既然收了徒,就得負這個責,總不能丟著你們自生自滅。”
駱老笑了笑,又伸了個懶腰,道:“再說了,我也想知道這個答案。”
他上次往北飛了兩個月沒有找到,但或許項北飛這孩子就有辦法呢?這麼多年過去了,項天行夫婦倆還沒有消息,許多人都認為他們是凶多吉少了。
但他總是有著那股直覺。
不管人是死是活,總需要一個交待。要域那邊過於危險,隻要項北飛有煉神期的實力,他就會帶著項北飛去。
“到時候我也去逛逛。”
葉長風自然是知道這件事,他算是閒雲野鶴家族裡最冷靜的那個人,但自家人的事情還是要管的。
“就是不知道你能多久達到煉神期了。”葉長風說道。
“儘快。”
項北飛說著,便轉身離開了樹林。
當初枯萎林的山上,那截黑木,和自己的星宿有某種關係,無論是為了什麼原因,他都要再去一趟枯萎林。
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目標。
修煉,一直修煉到有實力前往那個地方。
調查那兩人到底在拓荒者裡執行什麼任務。
然後——
向北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