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洪義並沒有悔改的意思,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什麼。
他的思想已經走了極端,不知道到底是因為荒獸影響太深,亦或是他對聯盟過於失望,秦洪義目前已經無法再回頭。
駱老也沒有再和他辯解,隻是朝身後的肅人一揮手:“老嶽,看著他,保證他活著!”
“是。”
很快就有一個身穿黑衣的老者走過來。他一揮手,一道詭異的黑色光芒就落在了秦洪義身上,秦洪義渾身立馬變得僵硬,甚至連動都沒有辦法再動。
隨後林龍等其他還活著的不羈也被老嶽給帶走了,如果遺貌鬼須真的在九州大陸各地都布上了獸卵,那麼他們必須得想辦法從這些人身上搞到相關的信息來。
“你們其他人,去把這個地方好好地搜查一遍,任何地方都不要放過!最好是把獸卵的研究都給找到。”駱老朝剩下的肅人說道。
“是。”
上千名肅人當即領命,很快就化作了一道道流光,朝峽穀方向而去。
趙瑞忠也申請一起去協助調查,他研究的成果大部分都被竊取,現在也想要儘力去彌補。這裡是不羈的基地,如果不羈在搞什麼荒獸研究,幾乎都是建立在他的研究成果上,他也能夠及時地調查取證。
很快就隻剩下了項北飛和駱老兩人。
駱老飛到了大峽穀的山崖上,坐在懸崖的邊緣,看著這個奇怪的地方。
他到現在也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在域外荒境的哪裡,因為他們是靠著投影過來的,確切的位置隻有項北飛才知道。
但駱老此時也沒有心情去管這些。
項北飛坐在旁邊,沉默不語。
許久,駱老才出聲道:“你一直都沒說話。”
在他審問秦洪義的時候,項北飛都沒有插嘴。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項北飛道。
“那你怎麼看待他的話?”駱老問道。
項北飛停頓了片刻,然後才說道:“至少秦洪義曾經在他走到這一步之前,一直是個有責任和擔當的人。”
那年獸潮爆發之際,秦洪義本可以靠著城牆的強大守護抵抗荒獸,卻因為SSR的柳生東想要抓住其中一種荒獸做係統任務,逼得秦洪義離開城牆去引誘荒獸。
蕭晟提到過,當時情況很危險,他本來打算斷後,但是秦洪義為了保護他的部下,把蕭晟一掌給推走,自己選擇留下來擋住那些荒獸,從而被淹沒在荒獸裡。
秦洪義曾經也像無數的拓荒者那樣,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去保護邊境,保護身邊的人,對自己的部下儘職儘責,可以犧牲自己去保全蕭晟他們。
但或許就在他被荒獸吞沒的那一瞬間,又或者他在被遺貌鬼須救起來的那一刻,他就對自己的職責產生了懷疑,對聯盟徹底失去了希望。
他如今變得偏激和瘋狂,協助遺貌鬼須將荒獸卵遍布全九州,都隻是因為他對聯盟高層的不滿。
可以說,是聯盟的製度,把秦洪義逼到了這個地步。
“他說得沒錯,殺一個柳生東遠遠不夠。”
駱老輕輕地歎息著。
殺一個SSR的柳生東根本沒有辦法改變什麼,聯盟裡又太多太多的柳生東了。
半晌,駱老略顯疲倦地問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變懦弱了?”
以前的他做事毫無顧忌,看什麼不慣,就會去糾正,甚至都敢當著那些高層的人麵擊殺SSR。
他得罪了無數的人,可是他從來都不懼怕什麼。
然而他現在卻連一個小小的秦洪義都不願殺。
歲月就好像磨平了他的銳氣,他沒殺掉賀才偉,沒殺掉朱毅濟,沒有殺掉烏石軒,沒有殺掉魏同。
儘管這些人在他看來都有該死的理由。
可是他都儘力地克製住了。
不知什麼事情起,他變得不願意再殺人了。
項北飛沉默著。
就像是上次葉長風跟他提到的,駱老變了個樣,變得讓葉長風都不需要去忙東忙西幫忙善後了,也不需要他再費勁心思地處理這個老頭丟下的爛攤子。
在葉長風眼裡,老頑童就好像——就好像長大了一樣。
這是一個非常奇怪的過程。
分明他們才是晚輩。
“不殺人並不代表著懦弱。”項北飛說道,“這兩者之間沒有必然的關係,駱老不應該自責。”
“你這樣認為?”
“做錯事的,又不是駱老。”項北飛說道。
駱老殺不殺人,對項北飛來說都無所謂。
這些人活著,也相當於一個廢人。他們已經被小黑列入了快遞名單,一輩子都不可能拿得到任何係統獎勵,這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或許吧。”
駱老看著項北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