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宮殿之中的時候,他看見的不是大殿,而是像迷宮一樣歪歪扭扭的道路,通向了不同的地方,倒是不知道遺貌鬼須是去了哪個方向。
項北飛隨便選擇了其中一條路,然後往前麵跑去,他拐了兩個彎之後,忽然黑暗中傳來了聲音。
“快!貫石呢?”
在黑暗裡傳來一聲驚怒交加的聲音,項北飛認出這個聲音,是那個腦窟窿發出來的。
“不知道,有東西襲擊了我們!”這是另外一個女子的聲音。
“彆急,都靠過來。”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前麵彙聚了起來,腦窟窿聽上十分震怒,正在把手下叫到身邊去,他們剛才好像是分開了。
這個時候,項北飛忽然在前麵的拐角處看見一截斷掉的觸須,他閃到那截觸須麵前,仔細一看,發現是遺貌鬼須的觸須,似乎剛被什麼給砍斷,上麵還流有紫色的血。
“紫色的血?”
項北飛不記得遺貌鬼須身上的血是紫色的,他把蠟燭照過去,很快就發現這些似乎不是紫色的血,而是一種紫色的奇怪蟲子,身上粘糊糊的,就像是鼻涕蟲一樣,粘在一起,如果不仔細看,就會把它們當作是液體。
這些紫色蟲子正在啃食著黑色的觸須,但黑色觸須被啃食掉之後,那些紫色蟲子忽然轉過頭,齊刷刷地看著項北飛。
項北飛微微一怔,這些詭異的蟲子竟然看得見他!
咻!咻!咻!
黑暗裡越來越多的紫色蟲子爬了過來,它們好像都看向了項北飛手中的蠟燭,隨即全部的紫色蟲子忽然都齊刷刷地淡化在水中,消失不見。
“它們看得見【有目共睹】的光芒?”
項北飛意識到這裡的蟲子很不對勁,雖說【有目共睹】隻能持有蠟燭的人才能看見光線,但域外荒境的詭異荒獸也很多,如果有些荒獸能夠感知得到係統的波動也不意外。
他沒有再使用蠟燭,而是把蠟燭熄滅,正準備換個方向走的時候,腳上忽然踩了什麼,低頭一看,卻是一個血淋淋被啃食掉半個臉皮的人類頭顱,這頭顱的眼睛還瞪得滾圓,正死死地盯著他。
項北飛被這頭顱嚇了一跳,他剛才走過來的時候,竟然沒有感知到這個頭顱!
當下就要一腳把這個頭顱踹飛,但很快就意識到,這個頭顱有些眼熟,他記得剛才有一個遺貌鬼須的樣子就是這樣的,也就是說,這是其中一個遺貌鬼須的寄生身體!
項北飛蹲下來的時候,上麵覆蓋的紫色蟲子再次突兀地消失,他將頭顱撿起來,發現這個遺貌鬼須的身子已經不見了,他再往旁邊一瞧,看見了一隻斷掉的胳膊和半截身體,上麵也覆蓋著紫色蟲子。
他又往前麵看了看,發現有一些黑色觸須在地麵上抽搐著,似乎奄奄一息的樣子。
“這裡有什麼東西能夠傷到遺貌鬼須?”
項北飛頗為驚訝,但是半晌他忽然又想到了上次子堠的寒氣和卯堠的溪水,這些東西都是遺貌鬼須的克星,既然這裡是辰堠,那不是意味著這裡也有?
是這些紫色蟲子?
他原本想要用息壤抓一隻紫色蟲子,但是沒有料到紫色蟲子消失得太快,根本不給他機會。
“貫石,我剛才聽到你的慘叫聲?”
項北飛本來還在思考,但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也是讓項北飛再次一驚。
因為他到現在還是用精神力偽裝自己,然而遺貌鬼須怎麼會看得見他?
可是等他仔細一檢查,才發現自己的精神力偽裝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怪了!
項北飛警惕了起來。
是這座宮殿的問題?
不過他很快鎮定了下來,出聲道:“剛才遇到一些麻煩,被什麼東西給襲擊了。”
項北飛轉過身來,把頭顱放在背後。因為這裡是黑暗,誰也看不見誰,視野被壓製得很嚴重,隻能隱隱約約看見一個樣子。
“那就好,奎大人剛才在叫我們,我們得趕緊過去。”那個人往前走了兩步。
項北飛眉頭皺了下,問道:“你沒聽見我聲音怪怪的嗎?”
“有嗎?我不是很清楚,扶北聖物能夠對我們造成傷害,還壓製了我們的各種感官,能聽見你說話就不錯了。你為什麼這麼問?”那個遺貌鬼須問道。
“沒有,剛才我的喉嚨被撕碎了,發現修複不了,黑暗裡有詭異的東西。”項北飛把頭顱放到身後去。
“你被扶北聖物襲擊了?”遺貌鬼須問道。
“對,撿回了一條命。”
項北飛看見那個遺貌鬼須靠近他都快一米了,但好像都沒有看出他不是遺貌鬼須。
“這麼近我都聞不到你的氣味。”項北飛嘗試性地問道。
“那不是很正常?我來這裡甚至都已經看不到你了,隻能勉強看見模糊的形狀來分辨,太壓抑了。”遺貌鬼須罵罵咧咧地抱怨道。
遺貌鬼須走近大概一米後,項北飛看清楚了他的樣貌,是一個側肋有個巨大傷口的拓荒者,就好像肋骨上被什麼荒獸的爪子給紮穿,這應該是造成該拓荒者的死因。
項北飛習慣按照遺貌鬼須的傷勢來取名,所以這個家夥就被他命名為:肋插刀。
“你看不清楚我嗎?”
項北飛有些驚訝,因為兩人隔得這麼近,他還是能夠看得見這個家夥的,對方的樣貌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這不是廢話嗎?難道你能看清楚我?”肋插刀反問道。
“呃,不行,這裡太詭異了。”
可是項北飛很快意識到一點。
遺貌鬼須在這裡居然被壓製,識彆不出來他!
這是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