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
薑山看見自己兒子的遺體,感覺自己渾身都被抽乾了力氣,他怔怔地走過去,將兒子的遺體抱在懷中,目光變得有些迷茫。
“我趕到的時候太遲了。”項北飛如實說道。
薑山緊緊地擁著自己兒子的遺體,冷冰冰,就像他的心一樣。
半天,他都沒有再說話,隻是看著自己的兒子。
“都是我的錯。”
薑山心如刀絞,他本來隻是想要讓兒子學會長大,所以那天才沒有跟隨,但萬萬沒有想到,長大的代價會這麼沉重。
他恨自己,恨自己沒有暗中跟隨小猴子,讓小猴子獨自一個人去打獵,如果他那天也跟著去,自己肯定能夠保護小猴子,保護自己的兒子。
“我答應你娘的事情沒有辦到,小猴子,爹對不起你。如果可以的話,我真希望能用自己的命把你換回來……”
自責,內疚,悲痛……各種情緒充斥著他的腦海,薑山整個人都瀕臨崩潰。
——
項北飛默默地坐在一邊,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父親。
這幾天的相處,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薑山是很疼愛這個兒子的,用各種方法保護小猴子,雖然出了意外,但至少小猴子一直有人陪伴著長大。
哪裡像某對夫婦,到現在也不知道浪到哪裡去了,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猶豫了許久,他才說道:“我不想盲目地給你希望,但我認為還有可能救回他。”
薑山猛地抬起頭,死死地盯著項北飛:“你能救回他?”
項北飛解釋道:“那個肉翅怪提到,月印是它們的卵,如果被摘下來,就意味著卵會抽走寄主的靈魂。”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很明顯,小猴子他月印沒有修煉到弦月,隻是新月狀態而已,也就是說那個卵還不能完全孵化,而是在小猴子遇到危險時,拋棄了這具身體,逃遁了出去,導致小猴子先死去。我拷問過肉翅怪,如果是這種狀況的話,這些卵都會自己自己回到黃泉,等待著下一輪的分配。”
“這意味著什麼?”薑山急切地問道。
“如果我能夠找到黃泉,找到那個卵,可以再將其移植到小猴子體內,小猴子的身體是完整的,靈魂也可以回過去,或許有機會複活。”
小猴子的身體想要恢複哪個狀態,對如今的項北飛而言,都不是什麼難事。
薑山眼裡漸漸地亮起了希冀的光芒,追問道:“真的?”
“隻是一個猜測,我會去嘗試,因為你們畢竟是被肉翅怪寄生的人類,死亡的方式都不同。但我不能給你完全的保證,所以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否則我怕你後麵會承受更多的失望。”項北飛說道。
小猴子並非是被荒獸殺死的,而是被肉翅怪的卵殺死的。當卵感知到荒獸的威脅時,它果斷帶著小猴子的靈魂離開小猴子的身體,也就是說那個時候,小猴子就死去了,後麵才被紫金蛇給吞掉。
若是靈魂還完整,以目前項北飛所掌握的各種能力,救活的概率還是有的。
“我能幫你做什麼?我什麼都能做,隻要你一句話。”
薑山目光漸漸變得堅定起來,為了自己兒子,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
“到時候再看,現在不好說。他的遺體我先保護起來。”項北飛一揮手將小猴子的遺體收走。
薑山詫異地看著這一切,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將小猴子的遺體放到哪裡去了,就這樣在他麵前憑空消失,這在他眼裡簡直是神跡!
“你是神?”
他震驚地問道。
“我是人,和你一樣,都是人。隻不過我修煉到了更高的境界,有了一點特殊的能力。如果你有正確的修煉方式,那麼你也有機會達到我這個程度。”項北飛解釋道。
“我……我能夠達到這種程度?”
薑山看上去還是無法接受:“你是人?但是……你不是我們長盤穀的人,你是從那裡來的?”
“九州,我來自九州。一個遙遠的地方,與你們這裡應該屬於同一個祖先,都來自函夏。三千多年前,黃泉惡靈聯手另一個種族,偷襲了人族。一部分人逃了出去,在另一側的淨土上建立了九州大陸。沒有及時逃出去的,被抓到這裡當了奴隸,也就是你們。”
項北飛也沒有打算隱瞞,他也需要慢慢地讓這裡的人理解,人族的根在哪裡。
“在九州那裡,沒有黃泉惡靈壓製,我們發展得很快,每個人都能夠自由修煉,那裡的人們實力都非常強大。而你們這裡被肉翅怪限製得太嚴重,就像是……總之三千多年了,你們仍然還是在原始社會,甚至比起在函夏文明還要倒退許多。”
函夏那時候至少像是一個古國文明,但長盤穀更像是茹毛飲血的原始部落。
薑山看上去十分震撼,他沒有想過人族還有這樣的過去。
“我以前並不知道你們被抓到這裡來,隻是從九州一直走到這裡,無意間路過這裡,看到你們的處境,所以才打算利用你兒子的身份喚醒你們。”項北飛繼續道。
“九州……九州?”
薑山忽然證了一下,把眉頭皺得很深,他像是在回憶著什麼,然後才說道:“我好像聽誰說過關於九州的事情,他的說法好像和你相差不多。”
這次輪到項北飛驚訝了。
“你聽過九州?從哪裡聽到的?”
永夜妖王在一百多年前,要尋找函夏的人類,但被項北飛的爺爺一個人在遠在九州萬裡之外的地方攔截,將其重傷,消滅了所有的肉翅怪。
所以肉翅怪根本沒有機會靠近九州大陸,至今還不知道九州大陸的具體方位,甚至可能都不知道“九州”這個名字。
正常來說,肉翅怪是不會把函夏的事情說給這裡的人聽的,而長盤穀這裡沒有人走得出去,更不可能到達九州那個地方,九州這個詞更不可能流傳出來。
但薑山如何聽過九州?
薑山漸漸地平複自己的心情,回憶了片刻,說道:“我隱約記得十年前?時間太長了,我記不太清楚,我們長盤穀裡出現了一個人,他似乎也提起過自己是來自九州。”
十年前還有九州人來到這裡!
“那個人是誰?”項北飛詫異道。
薑山搖頭道:“我不知道,他當時提到說人類不應該被奴役,提到了月神是在欺騙大眾,但是……”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神情有些慚愧,像是有某些難言之隱。
項北飛明白了:“你們把他當做了褻瀆神主的人族叛徒?”
薑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