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正心裡這些天一直聽著梁四叔對“小象”各種侃侃而談,讚不絕口,儼然把“小象”當做了新的救世主來看待。
這種感覺,就和當初赫連正初次來到長盤穀的時候,被圈養的人類對月神族的恩賜感恩戴德,出口閉口都是“神主保佑”一個樣。
那時候的長盤穀,也是對月神族的保佑深信不疑!
如今在這片茫茫的荒境裡,又來了一個新的救世主,對“小象”萬分崇拜!
赫連正很擔心,這個新救世主“小象”會成為下一個“神主保佑”,
那麼長盤穀的命運最終也隻不過是從一個坑爬出來,又跌入另一個坑罷了。
“如果是這樣,那長盤穀的人類恐怕又要遭受磨難了,唉!”
赫連正不禁為長盤穀人族的命運感到擔憂,甚至十分自責。
遇到這種事,他沒有能力保護好這些同類。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有一股玄妙的氣息逐漸地蔓延到了他的神魂上,修複著他的神魂,將他神魂上的氣息,並且——神魂竟然在逐漸修複!
“修複神魂?他是怎麼辦到的?”
赫連正越發地吃驚!
神魂上的損傷對任何修道者而言都是極為棘手的,想修複需要花費極大的代價!
赫連正自己利用係統估算過,這種傷勢便是把自己所有的係統值都給花掉,也完全不夠修複。
永夜妖王乃是永生境的高手,他折磨自己竅魂留下的傷勢,根本就是一個無底洞,在他看來自己恐怕一輩子都很難複原了。
但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小象”竟然有能力幫助自己?
“可是,他為什麼要幫助自己?”
赫連正越想越不明白。
是打算從自己這裡撬開關於人族的秘密,還是關於月神族的秘密?
這是他救自己的目的麼?
……
赫連正腦海裡亂七八糟浮現出一大堆念頭,他覺得自己極有可能在竅魂恢複的一瞬間,就會被對方某種手段給製住。
漸漸地,他竅魂上的窟窿傷勢都填補上了,被砍斷的手腳,挖掉的眼睛,剪舌頭……
竅魂完全恢複了正常!
而這個時候,他的竅魂又被強行塞進了一具完整的身體裡,漸漸地他發現自己好像可以掌控這具身體,並且整個人就像是煥然一新般!
他複原了!
“應該沒事了。”
項北飛對自己的返璞歸真還算滿意,治療赫連正花費了他整整兩個時辰,比較費勁,但成功便是極好。
赫連正猛地睜開了眼睛,詫異地看向了這個名為“小象”的年輕人,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對方的真麵目!
很陽光英俊的一位小夥子,看上去一臉清秀,一雙眼眸十分清澈,沒有任何雜質,甚至都能夠清晰地從那雙明亮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的倒影。
最重要的是,這個青年人,樣貌似乎還有些熟悉,隻是一時間無法確定在哪裡見過。
“你是誰?”
赫連正警惕地看著項北飛,同時活動了下自己的身體,又檢查了下身體的每個部位,看看有沒有某些被束縛的痕跡。
但是沒有。
什麼都沒有!
他身上沒有任何不適,身體素質也恢複到了十年前的狀態,甚至比起十年前還要強!
這個青年人居然沒有暗中對自己動手腳?
“我叫項北飛。”
“項北飛?”赫連正微微一愣。
這個名字怎麼會如此地耳熟?
很快,他忽然想起了什麼,瞳孔微微一縮!
項北飛!
項天行的兒子,就叫項北飛!
身為不羈,他自然是知道這些事情的,當初為了去請項天行當不羈的首領,他也調查過項天行的背景。
可是他記得很清楚,十年前,項天行的兒子還隻是一個很叛逆的毛頭小子,十二三歲的年紀,到現在也不過是二十出頭,滿打滿算覺醒係統也就四五年,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你撒謊!你到底是誰?”
赫連正不相信一個才覺醒了四年係統的青年人,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要知道這裡離九州可是上千萬裡,極為遙遠,除了天通境的高手,沒有哪個九州人會來到這裡。
哪怕項北飛覺醒了UR係統,四年時間也根本不可能達到天通境。
這個人有能力硬闖月神族,絕對是天通境,但絕對不可能是項北飛!
赫連正死死地盯著項北飛。
當初過去低估長盤穀人族對月神族的信仰,導致被長盤穀的人出賣後,永夜妖王折磨了他十年,他精神沒有崩潰,倒是變得更為警惕。
項北飛攤了攤手,微微一笑:“看樣子你對我身份有所懷疑。”
“你甭想冒充他!”
赫連正站了起來,身上騰起了一股靈力,虎視眈眈地看著項北飛。
但他竅魂和身體雖然恢複了,可是身上的靈力是需要自己去修煉的,還是很虛弱,壓根無法給項北飛造成威脅。
項北飛啞然失笑,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道:“你不信任我,這就麻煩了,我在九州的時候,也沒見過你來著。”
赫連正皺起眉頭。
這個家夥知道九州的存在!
要知道哪怕是永夜妖王都不清楚九州的事情,他把九州的秘密保護得很好。
“你到底是誰?”
赫連正看不透項北飛,也沒有辦法直接就選擇信任他。
“說了你也不信,你要怎麼才能確定我的身份?那個……那個老爹項天行同誌被你們不羈的迦樓羅確定為下一任首領的事情可以證明不?”
赫連正猛地一怔!
項北飛繼續自言自語道:“我老爹拒絕了你們的邀請,不過後來他去找你們兩個,你叫赫連正,另一個叫慕承祥,然後你們倆個莫名其妙前往荒境……話說回來,我那個老爹後來也離開九州,我這次正打算出來找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把他拎回家來著。倒沒想到先找到你了。”
“你……”
赫連正開始變得錯愕起來。
對方很多事情都說得一清二楚,包括他和另外一個人的事情,
隻是為什麼,後麵關於項天行的話聽上去……有點奇怪?
兒子出來找不讓人省心的父親,要把父親拎回家?
好像哪裡不對?
“當然這個其實也沒什麼說服力,如果我找一個不羈,逼迫他們說實話,還是可以從他們嘴巴裡撬出這些秘密來的。你吃一塹長一智,不信任我是對的,在這個地方確實不能隨便就相信他人。”
項北飛繼續攤手,又自言自語道:“那就傷腦筋了,我沒法證明自己。”
赫連正的神情變得陰晴不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