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劍者帶著滿腦子的疑惑離開了遊戲, 在玩家眼裡變作兩枝綻放的百合花。
這下大堂裡剩下的對方玩家就隻有那個拿著鞭子的年輕人了。他原本想過來協助隊友,但眼看著己方隊友接二連三的撲街,而葉星來這邊六七個人正虎視眈眈, 也不猶豫,相當乾脆的換了個方向,邁開腿撒丫子往後麵跑。
葉星來拔腿就追, 結果還沒跑上兩步, 就聽見對方臥槽一聲,踉蹌著往後,試圖避開來自前方不知道誰的攻擊。
但已經遲了,他頭上的血條正以一段接一段的速度在消失, 整個人不受控製的跪下去。黑紫色的血液順著衣擺滴落在地上,而大半沒入胸口的刀具暴露在空氣中的那一小截, 隱隱泛著幽綠的光澤。
這個客棧裡難道還有彆人?
葉星來眼睛裡透出疑慮, 她握緊裝備, 謹慎的往後退了兩步, 看見柔和的光暈照亮了一小塊地麵。
——客棧裡當然沒有彆的人。
被葉星來饞過捏臉的掌櫃唇邊含著笑, 提著竹骨燈籠, 步履輕盈的繞過地上已經變成百合花的舊員工, 嫋嫋婷婷的出現在眾人眼前。
漂亮的眼睛微抬,掌櫃安靜的看著葉星來, 片刻後才柔聲說道:“大家不過是想活下去而已,又何必苦苦相逼。”
葉星來:“?”
啊這。
這、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戲精玩家嗎?
女孩抿緊嘴巴,沒什麼表情的和掌櫃的對視了片刻, 終於說道:“我也是。”
既然都是想活下去,有什麼逼不逼的。
掌櫃輕輕笑了一聲。
這笑裡隱約帶著令人琢磨不透的嘲諷,眼裡又透出微微的淒涼, 神情惟妙惟肖的讓葉星來都差點要以為她們是真的在說事關生死的大事。
燈籠裡的蠟燭安靜的燃燒,透過薄薄的紗,光影交錯,能看見裡麵繚繞的煙氣。
煙氣輕盈的湧動著,偶爾自上方泄露一縷,又很快消散。
葉星來原本在等著對方說下一句台詞。畢竟愛演的基因刻在每個人類的DNA裡,隻不過是分為顯性和隱性而已。
雖然在場的NPC太多,搭台詞的時候多少有些窘迫,但她也不介意陪對方演演。
——其實還挺好玩的。
可是燈籠紗罩裡繚繞的煙氣,不知道為什麼總讓葉星來有點在意,她一邊等著掌櫃接話,一邊又控製不住的往那邊看好幾眼。
煙、煙……
福至心靈般的,她忽然想到了插在那個年輕人小腹上那把,泛著幽綠光澤的刀具。
她之前一直沒看到這個人的武器裝備在哪裡。
——是毒!
玩家猛地回過神,展開扇子朝她丟了過去,同時整個人也飛快的衝上前去,想把掌櫃手中的燈籠熄滅。
“唉、唉!居然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掌櫃不滿的抱怨,她還要顧著自己的燈籠,躲避的動作稍微慢了半拍,極速掠過的折扇邊緣劃過她的臉頰,割出一道窄窄的血痕,“再遲一點你們就能團滅在這裡了。”
血條悄然無聲的浮現在她的頭頂上方。
淨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