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公主麵色卻有些難看:“我還不是看著皇兄的麵子上?”她頓了頓,咬著唇道,“皇兄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今日一早便悄悄換了常服去了周府。瞧那樣子,彆說是我這個妹妹,便是母後你在他心裡都比不上周涵華!”
皇後唇角漸漸露出一絲笑意,眼神卻很是冷淡:“阿婕,在母後跟前就彆玩心眼了。”她那形狀優美,惑人心神的丹鳳眼微微一斜,語聲淡淡的,“我看你是想著謝習風,一心要拿著你皇兄來討好謝晞雲這個未來大姑吧?”
昌平公主麵色微變,卻依舊揚著頭不肯認輸:“是又怎麼樣?謝家不是好過周家?”
皇後卻是抿唇笑了笑,帶了點意味深長的神色,其他書友正在看:。她伸出手給女兒理了理走得匆忙亂了的衣飾和頭發,打趣似的道:“瞧你這樣子,不是在謝習風跟前就不認真打扮了?”她頓了頓,像是教導女兒一般地說道,“一個女兒家沒心腸打扮自己,平常還有什麼樂趣?宜蘭宮那位,把裝飾當做專給彆人瞧的玩意兒,卻也把自己當成了玩意兒。”
說到陳貴妃,皇後神色不變,語氣卻變得又冷又輕就像刀片一樣,她緩緩而道:“彆太看輕自己了,就算隻剩下你自己一個人,該打扮該講究的也是要的。”
昌平公主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本還要再問些什麼,可看到皇後的神色便有些不敢再說下去了。她收斂了一下麵上的不忿的神情,靠著皇後搖著她的手笑道:“孩兒陪母後喝茶吧?”
“可彆。”皇後忍不住笑了,親昵的撫了撫女兒的肩頭,就像是尋常人家的慈母一般,“你這丫頭素來都是靜不下心的。這茶可不是用來解渴的,這是用來清心的。其中自有大道。”
昌平公主笑著不依,縮到皇後懷中撒嬌,母女兩人一時間又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和氣場麵。留在殿中侍候的女官太監們卻目不斜視、見怪不怪的立在一側。
周清華也是在這一日初見自己的未來姐夫。
熙朝皇室專出美人,太子容瑜自然也不例外。他雖然隻穿了一件常服,但膚色白皙宛若玉石,容貌秀麗端正,遙遙看去便是個迷煞旁人的翩翩公子。
他見到周涵華時,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仿佛內裡含了無數的柔情與蜜意。
周涵華帶著周清華朝他行禮,卻被他急急地扶了起來:“快快免禮,這是在宮外,不必講究。”說到這裡,他頓了頓,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再說,也不是外人。”
周清華眼見著他麵上微顯紅色,默默感歎這位太子爺的薄臉皮和純情,然後就堅決的退下不當電燈泡了。
周清華專門選了一個和周涵華他們反方向的小路,索性獨自一人逛起了後花園。沒走多遠,便瞧見一個穿著月白色衣袍的少年正站在不遠處。
他半靠在一株樹的樹乾上把玩著手上的東西,腳下是一叢顏色極為鮮亮的薔薇花。
“是周五小姐?”那少年微微垂首,露出一張清俊至極,令人驚豔的臉。
周清華不禁小小的嚇了一跳——這少年不會是薔薇花化的精怪吧,出現的無聲無息的?好吧,她知道這不可能,隻是小小的驚歎一下人家的美貌罷了。
周清華很快就從美□□惑中清醒過來了,她點點頭,對著那人行禮道:“不知尊駕何人?”這少年衣飾簡單,腰間配的玉佩卻是不是尋常之物,想必定然身份不低。
少年輕輕擰了擰眉頭,似乎有些不想說話,但還是將手上的把玩東西遞給了周清華:“把這個交給你姐姐,算是我送她的及笄禮。”
那是一隻玉簪,羊脂玉上沒有一點瑕疵,上頭鑲嵌了一塊極大的紅寶石,光色皎然。當真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周清華不敢接:“我並不認識公子,怕是不好拿東西給姐姐。”
少年眉頭擰得更緊了,仿佛有些氣惱卻又不願和周清華發脾氣,索性便將簪子拋給她,一邊轉身離開一邊道:“你姐姐若是問起,便說是有人感激她昔日救命之恩所送的。”
周清華看著那少年好似逃跑一般的速度,一時間都怔住了。
其實,她後來想起這一日,就忍不住要感歎命運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