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隻聽過太子和齊王,那是因為他們都已經到了可以上朝議政的年紀了,議論的人自然多些。”周涵華淡淡一笑,將花葉做的書簽夾到書裡,把書放到一邊,輕聲答道,“今上共有五子二女,於先帝相比,子嗣也並不算是很單薄了。太子是長子,齊王以及其胞弟分彆行二、行三,安樂公主有個龍鳳胎哥哥行五,恭妃所出的小皇子則行七。”
周清華琢磨了一下,其實皇帝的皇子雖然有五個,可真正有資格登上最後那個位置的大約也就隻有太子和齊王,。無他,這兩人在年齡以及出身上乃至格外麵的條件上都已經勝過了其他幾位皇子。太子是嫡長子,禮法上占了先機,又有皇後在後宮把持。齊王是次子又是寵妃之子,有同胞兄弟可以互為依持,最得今上歡喜,所以有一爭之力。至於五皇子,有安樂公主這樣得寵的妹妹都沒有混出名堂,想必今上也瞧這兒子不上。剩下的七皇子就更加沒機會了——恭妃辛者庫出身,乃是罪臣之女。
其實,從當今的後宮就可以大約看出今上的性情——他的皇後和寵妃都是公府出身,就算是方淑妃亦是勳貴出身,恭妃這樣的身份就算當初憑借著美貌知禮得過一些寵愛,但也早已被拋在腦後了。對於今上這種自視甚高的人來說,恭妃的出身早已決定了她和七皇子的結局。
難不成昨晚夢裡的男人是齊王?周清華咬著唇出神想著,又覺得不對——她原先覺得那個“被害死的人”應該是周涵華,可是若那男人是齊王就不一定是周涵華了。若不是周涵華,那所謂的“自比小周後”又從何而來?哎呀,簡直是一團亂......
周清華越想越煩躁,索性就抱著周涵華的手臂搖了搖,打探道:“涵姐姐,你和太子怎麼樣了?”
“怎麼又忽然想起關心起這個了?”周涵華瞥了她一眼,慢慢的順了順她的頭發,動作不輕不重。她想了想,便溫聲提議道,“上次安樂公主以及長樂公主去寒山寺遊玩聽說主持的師兄方心大師這月底就要雲遊回來。他佛法高深,又極擅長解簽相麵,是當世高僧。我與太子他們約了月底去寒山寺見他一麵,你要一起來嗎?”
“可以帶上我?”周清華小小的吃了一驚。大越對於女子的約束並不是太嚴厲,民風還算開放。哪怕是如同周涵華與太子這般的未婚男女隻要有同伴在側不曾單獨相處,也算是允許的。隻是,這兩人難得見麵,捎帶上兩位公主隻能說是無奈,再捎上周清華就算是帶電燈泡了。
“有什麼不可以?”周涵華忍俊不禁,那笑容宛如春風拂過花苞初綻的枝頭,清透溫軟,“難得聚一聚,你也有機會出門逛逛。這種時節,出去走走賞景遊樂,心情也會好的。”
周清華作出誇張的感動表情,拉著周涵華的袖子不鬆手:“還是涵姐姐對我最好了。”她心裡實在很感動,隻能在麵上作出誇張的表情來掩飾——周涵華待她是真真正正的好,從物質上到心理上,從無半點疏忽,好到讓她根本無法不去接受和直視。
“對了,二舅舅讓我給你捎了兩顆夜明珠。”周涵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拍了一下手喚了自己的貼身丫鬟,“明意,你去我的櫃子裡把那個小匣子取來給清華。”
周清華眨眨眼,有些疑惑的問道:“二舅舅怎麼忽然想起要送我這個?”要送見麵禮的話,上次已經給過了啊。再者,雖然二舅李修柏在外經營多年,頗有身家,這兩顆夜明珠也不是兩顆石頭,說送就送。
“二舅舅很喜歡你上次送的賀禮,所以托我給你回禮。”周涵華笑了笑,“話說起來,上次就神神秘秘的,你究竟送了什麼賀禮啊?”
周清華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小聲答道:“葡萄酒。”她咬咬唇,簡直像是在背口供,“我一直想釀果酒,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忽然想起以前不知從哪裡看到的古籍,就試著釀了下葡萄酒。”這個時代並沒有葡萄酒,作為在學校實驗室學過如何釀葡萄酒的優秀學生周清華就這樣啃啃巴巴、半回憶半摸索的試著把葡萄酒釀了出來。因為中間的過程出了些錯,最後剩下的成品也就兩壇而已,全送給二舅李修柏了。
唉,這可是“葡萄美酒夜光杯”裡麵的葡萄酒啊,想想就覺得很有自豪感。
周涵華微微有點吃驚,但她對自個兒的妹妹從來都是十分信任的。所以聞言也隻是拍了拍周清華的頭,說道:“先是雙皮奶,又是葡萄酒?你的腦子怎麼都隻用在吃食上?”
周清華羞愧低頭,簡直沒法回答——她能說這就是吃貨的本能嗎?就算把其他的都忘了,也絕對不會忘記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