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來,李王氏的臨場發揮能力還真是不錯——尤其在重壓之下。周清華百無聊賴的站了一會兒,正想去尋小李氏,不知從哪裡跑來的周雅華就拉了周清華過去小聲說話:“五姐姐,有人找你。”
周清華怔了怔,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一問對方是誰就被急匆匆的周雅華拉到了門外,然後才發現等在廊下的人居然是崔成遠。
即使是夜裡,周清華也能很快的辨彆出崔成遠。因為,崔成遠這人給人留下的印象實在太深了,深到隻要一個影子就能很快的認出他來——所以,這就是容潔對他念念不忘的原因?周清華抽空想了想這些有的沒的,心裡居然有一種出乎意料的平靜,就像是月光照在荒野上一樣,流水被照成銀色寂寂的在地表流過,有一種宿命一般的靜謐。
崔成遠是背對著人站著,他的影子被月光拉的長長的,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柄利劍,銳不可當的直直刺入。他聽到腳步聲之後便回過頭來,帶著一種淡淡的笑意:“又見麵了。”他的如同大理石雕像一般的五官在月光下英俊的不可思議,仿佛神跡降臨,。這樣的英俊,就像是一劍封喉的毒液一般,叫人熱血沸騰,全身僵硬,口不成句,最後無聲無息間奪走人的性命。
周雅華紅了紅臉,然後悄悄地貼近周清華,輕聲道:“五姐姐,他手上有你的手絹呢。”她難掩好奇的眨眨眼看著周清華,還很貼心的把那些“為什麼”給咽了回去,然後體貼的退了出去,“嗯,我先回夫人那邊了。夜裡風涼,姐姐你一個人小心些。”
周清華壓著氣點點頭,直到周雅華的背影不見了,她才毫無情緒的開口問道:“你找我做什麼?”她微微挑高長眉,用冷淡譏誚的眼神看著崔成遠,嘴角笑意冷冷的,“總不是為了送一條手絹吧?”周清華的手絹根本就不可能在崔成遠手裡,唯一的解釋就是他那晚拿過手絹之後就記住了樣子,仿造了一條一模一樣的蒙住了周雅華這個膽小的家夥。
崔成遠聞言又笑了笑——他似乎很喜歡笑,微笑總是能夠柔和他的五官,使他看上去更具魅力。他看著周清華,語氣十分的溫柔:“我隻是來看看你。”他語聲不易察覺的頓了頓,但是很快就接了上去,“順便問一問,上次的事你考慮的如何?”
“不如何。”周清華本著不但對方存在的心情,麵無表情的譏嘲道,“我還沒及笄呢,年紀小,可以挑選的時間和空間都很多呢。”這話倒是踩著兩人的年齡差說的,就差沒明說崔成遠年紀太大是大叔。反正,周清華就是看崔成遠那張假臉不舒服,恨不得把語言化作利劍,把他的麵具戳破。
崔成遠並不在意的接口道,有一種淡定從容的語氣說道:“婚姻的確是件大事,需要慎重的考慮。不過,我雖然不自認是最好的選擇,但絕對是最合適的選擇。”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看著周清華,仿佛是深淵底處的岩石折射出的光色,模糊而銳利,帶著沉積下來的蒼冷,“我並不希望你因為一些偏見而意氣用事。”
“哈......偏見?”周清華氣得笑了,乾脆也仰著下巴,抬頭與他對視,“你說說看,我對你有什麼偏見?”
崔成遠默不作聲的看著周清華,眉間處有一種極其細微的變動,他的麵具在這一瞬間露出了一點小小的裂口,顯出背後光彩陸離、色彩豐富的內在。可是,這僅僅是一瞬間的事,很快就恢複平靜了。
崔成遠首先往後退開一步,銀白色的月光靜靜的照進來,微妙的緩和了兩人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崔成遠沉默了一下,才緩緩開口說道:“其實,我也並不清楚你我之間非要這樣說話。為什麼就不能心平氣和的說下去呢?就像下棋那天一樣。”他頓了頓,語氣更加真誠了一些,沉靜又柔和,“我並不是謝公子那樣會討人喜歡的男人,實際上,我並不太會說話。但我對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出自真心。我是真心想要求娶你的。”
周清華也冷靜了一點,靜下心來想想,她也覺得自己的確好像有點針對崔成遠——她平時明明就是個說話輕聲細語的乖乖女好嗎?可是一見到崔成遠,她就特彆容易生氣,好像刺蝟一樣恨不得束起全身的刺去刺他,把他也刺出血來。當然,今天的火氣也是因為崔成遠把自己騙出來,又對求婚那種周清華煩惱許久才稍稍想清楚的事步步緊逼。
鐵定是八字不合吧?周清華撇撇嘴,放鬆了一點心情,語氣也輕快了些:“我想了想,覺得我們之間的問題吧......”她故意湊近崔成遠,忽然狠狠的踩了一下他的腳,“這樣,你騙我出來的事就扯平了,我也可以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她笑的有些小得意,帶著一種少女的天真和嬌俏。就像是一隻頂著一撮呆毛,洋洋得意先擺著自己漂亮尾巴的小狐狸。
於是,被新帝稱作“心思縝密、極擅應變”的崔成遠隻好配合著作出被踩痛的表情——天知道,周清華那點力度,對他來說簡直是力度稍微大點兒的按摩。
作者有話要說:無論是傻傻的女主還是聰明的男主,智商方麵好像都高過我。所以,他們一碰麵,我就覺得好難寫...
對了,打滾求留言、求收藏、求作收。第三卷都快結束了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