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漸漸深了下去,好一會兒他才狀似漫不經心的收回視線轉開話題道:“對了,你上次說要編的醫書怎麼樣了?”其實他也知道周清華近來十分用功,每次他在看公文的時候周清華都趴在那裡看醫書,一邊看一邊塗塗改改。
周清華聽到這個果然興致來了,她含蓄的抿了抿唇,為了不打擊受了大挫的崔成遠,周清華還有點小謙虛:“還行吧,也就一般。”
“隻有一般啊?”崔成遠靠坐在椅子上,手上繞著她的長發,忍不住笑著逗她,“我本來還想:要是編的差不多,可以找人辦一個小一點的、你上次說過的培訓班了呢。”
周清華謙虛不成反被逗,頓時激動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說道:“那個,其實已經差不多了。”她下手沒個輕重,包的差不多的傷口又被按得滲出血來了。
“啊,你沒事吧?”周清華嚇了一跳,低著頭手忙腳亂的放鬆繃帶,“現在還疼嗎?”她還用心的紮了一個鬆垮垮的蝴蝶結,看上去頗有點童心的樣子。
崔成遠倒是沒有開口說疼,隻是閉了閉眼,忍過那一陣子的疼後才伸手去摟周清華:“讓我抱一抱就不疼了。”
傷殘患者還死性不改,真是欠揍。周清華瞪了他一樣,到底還是走過去靠在他懷裡。
略過周清華那個白眼,崔成遠語聲依舊是溫溫的:“知道嗎,今天我回城的時候,看到你站在城頭,穿著藍色的裙子,真的好美。我真的真的覺得特彆特彆的驚喜。”他唇角弧線牽動,笑意溫暖的就像是照在肌膚上的陽光,一寸一寸的生溫,他用手拂過周清華的長發,輕輕的吻了吻她的耳邊,溫聲細語的道,“清華,你總是可以給我各種各樣的驚喜,讓我不禁感動此生能夠擁有這樣的幸運。”
“夫君大人,你的情話才真是越來越感人呢。”周清華伸手扯了扯崔成遠散落下來的長發,忍不住回了一句。以崔成遠這種肉麻的遣詞造句,去感動中國什麼的寫個頒獎詞簡直是手到擒來啊。至少周清華本人就被他念得心臟砰砰跳。隻是,認真回想一下那時候的自己:頭發散掉了,手上還拿著亂七八糟的東西,裙角還有油漬和血跡,臉也嚇得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真的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了好嗎?
還美呢?崔成遠這家夥的審美觀真的該去治一治了。
崔成遠輕輕地笑了一聲,靠在他的胸前,周清華幾乎可以聽到那胸膛裡麵的心跳聲,忍不住有些麵紅耳赤的低下了頭。
崔成遠低頭和她對視,鼻尖對著鼻尖:“清華,你怕死嗎?”
他的眼睛又黑又沉,就像是一潭幽池,不知埋藏了多少秘密和故事,不知溺死了多少人。周清華忍不住眨了眨眼,避過那好似可以看穿人的眼睛,抿了抿唇道:“當然怕啦。”
崔成遠笑了笑,像是獎勵她說實話似的低頭吻了吻她的唇:“嗯。”他頓了頓,又問道,“那你今天為什麼不和那些人一起逃?”
周清華毫無氣勢的瞪了他一眼,半響才說道:“我又不是那些傻瓜。真要是逃了,這城肯定是守不住的。再說,這城本來就不是肯定守不住。”行軍作戰,背水一戰才能夠打出氣勢,要是未言勝先慮敗,這戰怎麼可能會打得贏?周清華垂下眼,咬著唇道,“我雖然怕死,但是也不能怕到把布穀城拱手讓人。”
崔成遠這時候反倒是不笑了,他抱著周清華,語調柔軟的出奇:“你說的真好。”他輕輕地歎了口氣,不知說了什麼,神色有些複雜,又低頭吻了吻周清華,堵住了她的嘴。
他的唇軟軟的,壓下來的時候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如同這個男人本人一樣,直叫人意亂神迷。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676368的地雷,簡直感動的熱淚盈眶( ⊙ o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