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認輸(1 / 2)

皇後之妹 趙十一月 9418 字 9個月前

因為隻有一架馬車,周清華還是和崔成遠坐在了同一輛馬車上。

周清華壓根不想理會崔成遠,小聲的哼了一聲,獨自一人坐在最裡麵,和崔成遠隔得遠遠的。

馬車的空間雖然不小實際上也並不大,周清華雖然故意坐的離崔成遠遠遠的。可是實際上卻還是有些彆扭的感覺到崔成遠那種無縫不入的氣息,這氣息使她響起那些旖旎的良夜以及雨夜裡他緊緊的擁抱,如此的熟悉,使她不知不覺間心頭有些鬆軟起來。

周清華坐正身子,咬咬牙,乾脆憋著氣轉頭去看窗外——反正,這次的事情,要是她這麼輕鬆的就原諒了崔成遠。那也太沒有原則和主見了吧?

一時間,整個馬車都陷入了極度安靜的氛圍裡。除了兩人的呼吸聲之外就隻能聽到外邊傳來的整齊有力的馬蹄聲和淅淅瀝瀝的語聲。

崔成遠默默苦笑了一聲,他轉頭看著周清華,溫聲道:“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先換下來吧。”

周清華這時候才終於轉頭去看他,她雖然很生對方的氣,可也知道這時候並不是慪氣的時候——到時候要真的是生病了什麼的,那就是她自己受罪了。所以,她照著崔成遠的意思低頭看了看馬車上麵疊的整整齊齊的衣物,麵色微微一紅,很快又重新抬頭去看崔成遠,意思很清楚:我換衣服,你還留在這裡乾什麼?

崔成遠頓時會意,他垂眼微微一笑,很快便道:“我還有事要吩咐他們,先去外邊騎會兒馬。”他說話的時候,若有若無的瞟了眼自己還沒回複的左臂。

周清華其實也有點不忍心但也不至於立馬就上了崔成遠的苦肉計。她乾脆視若不見的轉頭去擺弄那套衣服。

崔成遠也沒打算用這麼件事把人哄住,他抬眼深深的看了眼周清華。

此時正是雨夜,無月無燈,這馬車上隻放了幾顆用作照明作用的夜明珠。明珠的光輝搖曳的在冰冷的空氣裡流淌,如同河流在輕輕的奔流,那偶爾濺起的水滴則流連在周清華的麵上。她早就被雨打得一身狼狽,麵頰上還有濕漉漉的發絲粘著,長長的睫毛上也沾著雨滴,她那比瓷器、月光都要美的肌膚在烏黑的長發的襯托下顯得如同妖魅一般的誘惑,輕薄柔軟的不可思議,仿佛一觸即碎。那略帶著蒼白之色的紅唇則是緊緊的抿著,好似無意間落下來的花瓣一般的嬌嫩,使得人忍不住想要去一采芳華。

真美啊。崔成遠在自己的心裡輕輕地感歎了一聲,就像是收藏家看見一個他摯愛無比的珍寶,那種即使是傾家蕩產都必定要到手的感覺和欣賞之意。他默不作聲的走出馬車,接過下屬送上來的馬騎了上去,雨打在身上,卻全然澆不去那種灼熱感。

直到這一刻,崔成遠才真正的相信,自己那些很早之前便失去的某些感情終於漸漸的隨著時間和身側的人一起回來了。如同死灰複蘇。

我喜歡你的真實,並為之所吸引。因為,我的真實早已在不斷的前行中丟失。

晚上兩人回了寢室,周清華倒是沒有再去趕崔成遠——她還要些臉,這種夫妻爭執的問題還是不要鬨出來的好。

倒是崔成遠,仿佛是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還專門帶了東西回房做公務。周清華沐浴完之後抬眼去看,他正坐在桌子前麵抄錄一份信件。

他寫字的時候神態冷淡莊重,姿態也十分端正,顯然是各種高手。周清華這個半吊子的書法愛好者忍不住湊過頭去看了看——這才發現崔成遠竟然是在臨摹密信上的字跡。

“你連這個都會?”周清華忍不住開口問道。

崔成遠笑了笑:“我還會雙手臨摹不同的字跡呢。”他會的東西的確很多,琴棋書畫,各有所長。但在此之前,他還真沒想到會又拿出來和人炫耀的一日。或者說,男性對著雌性展示自身這種本能真是有些太過強大了......

周清華忍不住微微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不自覺得被崔成遠搭上話:“你還真是會的挺多的啊。”就這種水準,難不成他當初從軍之後在軍營裡麵也認真學習、天天向上?周清華真心覺得天才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打擊學渣的。

崔成遠從她變化的神色裡麵就可以大致的看出周清華的心裡的想法,他倒也沒有馬上糾正對方想法告訴她自己前世的事情。隻不過不易察覺的轉開話題道:“你看,字跡一樣嗎?”

崔成遠臨摹的密信顯然是出自女子之手,字跡偏向秀麗嫵媚。可崔成遠一邊說話一邊抄寫,居然還真的還原了百分之八十的字跡,簡直是超越自我了好嗎?!

周清華歎為觀止:“以後你去天橋擺攤子又可以多一項業務了......”

崔成遠倒不在意這種類似於譏嘲的稱讚,隻是隨後拿了一張紙,重新用這剛剛練出來的筆跡寫了一封信。

到了這種時候,周清華要是再猜不出來崔成遠是打算偽造信件,她就白長了一雙眼睛。她看著崔成遠下筆如飛,提醒道:“這上麵還要印鑒呢,要是沒有印鑒,你就算學了字跡還是沒用啊......”

她話聲落下就看見崔成遠已經摸出一塊方印,蓋了上去。

“這東西哪裡來了?”周清華簡直覺得崔成遠現在已經一直在突破她的極限想象了,她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遲疑的問道,“這麼重要的印鑒應該不會被帶過來啊,你這是從那裡得來的?”

崔成遠轉頭朝她笑笑,長眉輕輕地挑起,一雙眼睛黑得如同無底深淵,仿佛有什麼從那淵底傳上來,他輕輕啟齒道:“你去沐浴的時候,我自己刻的。”他說到“沐浴”二字的時候,神色清淺,語聲平淡,如同古書裡麵品德高尚的君子,可飄過來的眼神裡麵卻帶著一絲挑逗的意味。

周清華終於回過神來——她還在和崔成遠冷戰呢,可不能功虧一簣。她顧不得感歎崔成遠還會刻印,隻是扭頭傲嬌的哼了一聲。

崔成遠現在倒是很會察言觀色,他臨摹完了信件便溫聲和周清華說道:“要安置了嗎?”他頓了頓,還是給周清華一個下台階,“你先去躺一會兒吧,我有事要出門交代一下。”

周清華點了點頭,沒再去理崔成遠,一個人去床上抱枕頭和被子了。

崔成遠重新低頭整理好了自己偽造出來的密信,出門交給侍衛。他輕聲交代了幾句,然後便道:“此時事關重要,斷然不可外泄。”

“屬下明白。”那侍衛拿著偽造的密信,神色鄭重的點了點頭。

崔成遠不自覺的輕歎了一聲,月光如同薄霧一般的籠罩著他,使他俊美的容貌燁燁生輝,如同明珠生光。

“大人可是有什麼疑難?”好侍衛自然是會察言觀色,急忙出聲問道。

崔成遠義正言辭的說道:“不過是見此良辰美景,想起家國至今還在戰火之中,朝中還有亂臣賊子心懷不軌,心中鬱鬱罷了。”

那侍衛年輕的臉上滿臉欽佩:“不愧是將軍,先天下之憂而憂。”

崔成遠默默的在心裡“嗬嗬”了兩聲——隨口說幾句話,居然還真信了?至於剛剛他真正的想法——如此良辰美景,還有佳人在側,居然可能還要去做柳下惠這麼個傻子。真是,嗬嗬......

崔成遠擺擺手,把這個智商可憂的侍衛打發了,重新往房中走去,繞過屏風,他可以清晰的看見周清華縮成一團躲在床的最裡麵,鴉羽似的長發露出來一點,就像是一點即燃的導火線似的,教人心上癢癢。

崔成遠的目光在她光潔如玉的脖頸上一晃而過,感覺有什麼令他心頭灼熱,不禁輕聲道:“好了,彆生氣了。”他少見的軟了心腸,第一次放低身段道,“這是此是我不對。”

終於等到這句話的周清華以難以預料的速度轉過身來,飛快的擺出一張嚴肅的臉:“還有呢......”她咳嗽了一聲,忍住勝利的微笑,問道,“至少你要答應我以後不會再騙我、利用我了吧?”

崔成遠被她可愛的表情逗得一笑,忍不住上前連著被子一起把人抱在懷裡:“唔,這個有點難度。”他低頭湊近周清華的臉,用自己的額頭輕輕地貼著她的額頭,四目相對,兩人的心跳和呼吸也不自覺的開始加速,“這樣吧,我答應你......”

他輕輕地吻下來,一點一點的往下移,如同攻城掠地的將軍一般,帶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魄力和勇氣。周清華身子一顫,感覺有什麼在她心頭如同羽毛尖端一般的溫柔拂過,她的身子不自覺的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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