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塗翎聽到小太子透著哭腔的小奶音,連忙放下手裡的針線,跑了出去。然後就看到小太子慌裡慌張地朝自己撲來。
“怎麼了,太子。不哭,阿翎在這兒!”塗翎伸出大手捧起小毛團,他輕柔地用手指撫摸著小太子的後背。
陸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這麼沒出息地哭出來了,或許是因為之前憂慮陸壓會回來嘎了他,整天擔驚受怕。現在又遇上了一個危險的妖僧。所以一個沒繃住,那根神經就斷了。
“啾…嘰嘰嘰…”阿翎,有壞蛋闖進來了,是個壞和尚。
塗翎皺了皺眉,不應該呀,太陽神宮有老爺布下的陣法,一般人根本進來不了,更何況是和尚。他們家老爺最討厭和尚了。能進太陽神宮的和尚隻有他們家老爺!
等等!塗翎發現了重點,老爺!
塗翎把小太子放在肩膀上:“太子,您是在哪裡遇到那和尚的?”
陸淩指了指扶桑樹的方向,然後用小翅膀抱著塗翎的脖子,把自己埋在他的頸窩裡蹭蹭,他現在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有些丟臉。
塗翎帶著陸淩朝扶桑樹走去,他感覺有些哭笑不得。父親把兒子給嚇哭了,說出去誰信啊。
不過這也怪他,因為這是屬於自家老爺的悲慘往事,實在不是什麼風光的,所以他就沒有跟小太子講。沒想到居然鬨了個這樣的大烏龍。
果然沒走多久,他就看到了那個迎麵走來的,鋥光瓦亮的光頭。
“太子,您瞧瞧,是老爺回來了。”
陸淩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才出狼窩又入虎口嗎?阿翎救救我!
塗翎感覺小太子把他抱得更緊了,他看了看臉色不是很好的老爺,有些尷尬:“老爺,太子他有些認生……”這話他說得都有些心虛。
陸壓感覺十分受傷,他知道淩兒恢複了過來,專門風塵仆仆地回來見他。可哪想到淩兒居然完全不理他。他伸出大手托住陸淩的小身體,把他從塗翎的肩膀上撈出來。
陸淩看著塗翎離他越來越遠,心裡一片亂麻,朝他伸出一雙小翅膀:“嘰!!!”我要死了!
作為半步聖人,陸壓自覺自己的心境頗高,這麼多年來,已經很少有事能讓他心情起伏了。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能被自己的兒子給氣到內傷。
他沒好氣地拍了拍陸淩的小鳥屁股:“哭什麼,父王還能吃了你不成!”
陸淩頭頂的呆毛動了動,他察覺出了陸壓語氣裡的親近,身子不自覺的軟了軟。陸淩悄咪咪地抬頭,斜眼偷瞄陸壓的神色。
陸壓知道他怕光頭,早就把自己變成了另一副本相。
陸淩看這個托著自己的黑發男人麵色平和,除了看起來有點無奈以外,並沒有什麼怒意。也沒有看出什麼有想乾掉自己的意思。他有點放下心來。
陸壓把小金烏放到肩上,看著他那貓貓祟祟的小模樣,嚴重懷疑自己養的當底是不是隻鳥崽。
“金烏一族從未出過這樣膽小的小金烏,你也算是前無古人了。”
陸淩這下是徹底放下了心。他試探性地抱住陸壓的脖子,把小腦袋放在陸壓的脖間:“啾?”
“嗯?”
哎嘿,沒有危險。
“啾啾啾?嘰嘰!”陸淩確認陸壓應該不會乾掉自己了。馬上就想起了剛才嚇唬他的妖僧,連忙氣鼓鼓地告狀。
“噗!”塗翎最終還是沒憋住,他連忙低下頭,假裝自己不存在。
陸壓臉色有些尷尬,他還不知道未來有個詞很好的形容了他現在的狀況:社死。
“咳,淩兒,並無什麼壞和尚,方才的和尚正是為父。”
陸淩直接一個大寫的問號:不是說金烏和和尚都是仇人嗎?難道阿翎騙我?
他轉過頭,控訴地看著塗翎。
“冤枉呀,太子。阿翎怎會欺騙您。”話是這麼說,但是塗翎卻並沒有為他解釋的意思。畢竟這算是自家老爺的黑色過往嘛,咳。
有事兒啊,陸淩一下來了精神,他眼睛瞪的溜圓,好奇地看著陸壓。
陸壓已經許多年沒有這麼心緒起伏過了,上一次還是被接引那老禿驢強渡去西天做那大日如來的時候。
作為一名父親,沒有人能夠忍受自己的悲慘往事被自己的子嗣知道,那太丟人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吃瓜人,陸淩能允許遇瓜而不能吃嗎?當然不能!
“啾嘰~”陸淩把毛茸茸的小腦袋靠在陸壓的脖頸處蹭蹭,軟綿綿地撒嬌。
作為一個純正的古人,陸壓什麼時候遇見過這種招式。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麵前這樣放肆,可偏偏他還就吃這一招。
於是陸淩就聽了一個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他被迫剃光頭當和尚的故事。
怎會如此,這也太慘了吧,我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