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話。”迦樓羅衝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往後看。
陸淩僵了僵,緩緩地抬頭往上看去,果然見到一個形狀優美熟悉的下巴頦。
與陸淩有幾分相似的男人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有些危險的笑容:“怎麼?幾日不見,就不認識你爹了?”
“父…父王,你怎麼在這兒?”陸淩左看右看,一副準備奪路而逃的樣子。
可惜知子莫若父,陸壓大手一揮,就抓住了小孩的衣領,像叼著小貓的大貓一樣,將小孩抓到了麵前。
“我聽說你最近的動靜有些大呀,看來你的大計就是在凡間胡鬨嗎?有人可已經向我表示不滿了。”
少年聞言轉了轉眼珠,知道自己是被告狀了。可惡,居然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不過他也不慌就是了,就像他爹說的一樣,他隻是在過家家而已。
少年被吊在半空中,腳下條件反射地踢了踢:“都是玩玩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父王,你難道生氣了?”
陸壓看著理直氣壯的幼子,心裡暗暗發笑,他其實也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他陸壓的孩子想玩,彆說是北俱蘆洲了,就是整個凡間,他也不在意。況且陸淩也沒做什麼壞事。
可惜如今管事的不是他,而是那心思極重的昊天老兒。成天不乾事,就知道疑神疑鬼,連一個小孩子的遊戲都要乾預。
甚至還懷疑陸淩在北俱蘆洲做的事,全是受到他的授意。當真可笑至極!
畢竟與陸淩一起的,還有元鳳之子迦樓羅,他怎麼不說是孔宣想恢複鳳族榮耀呢?還是覺得自己能指使得動迦樓羅那廝。
陸壓初聽到玉帝的暗示時,麵上笑眯眯,心裡卻把對方罵得狗血淋頭。
什麼狗腦子,一個太乙金仙的小孩都防!
陸壓眯眼看著不老實的小少年,對方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正衝著旁邊的三聖打招呼。
怎麼也看不出對方有什麼值得昊天防備的。
伏羲看著小少年那副傻樂的模樣,帶著點嬰兒肥的臉上滿是笑容,臉頰旁的小梨渦像盛了甜酒一樣甜,不由寵溺地搖了搖頭。
“你呀,怎麼這麼調皮!瞧把你父王氣的。”青年點了點少年的鼻子,眼神柔得快滴出水來。
“我才沒有氣父王,是有人在背後告我黑狀。”陸淩鼓了鼓嘴,語氣軟綿綿地衝著伏羲撒嬌,“陛下,你可得為我做主呀,我可要冤死了。”
他完全不給背後的某些人麵子,大咧咧地說出來,十分不客氣。
站在伏羲右手邊的黑發青年一身珠光寶氣,聽了陸淩的話不由會心一笑:“哈哈哈,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呀!”
另一邊做中年人裝扮的神農倒是搖了搖頭,看著陸淩的眼神充滿了慈愛:“小太子還小,哪懂這些。小孩子嘛,調皮些也無妨。”
陸淩見有人給他撐腰,有些得意地踢了踢腳,整個人頓時以領口為支撐點晃了晃,像在他爹手上蕩秋千一樣,十足的小兒情態。
陸壓見此不由寵溺地搖了搖頭,手臂一抖,就見那調皮搗蛋的少年頓時變作了一隻巴掌大的小毛球。
“呀!父王,你乾嘛呀!”
煤炭一樣的小毛球被陸壓揪住後頸,三隻小短腿不停亂蹬,小翅膀使勁撲騰,完全被拿捏住了。
陸壓哼笑一聲,彈了彈小毛球頭頂的金色呆毛,朗聲道:“既然說你錯了,便是錯了。今日你就跟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說完,他完全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衝著三聖拱了拱手,托著小金烏往太陽神宮的方向去了。
伏羲眉頭微蹙,眼中滿是心疼與不滿。
心疼,自然是心疼小金烏無妄之災。不滿,自然也是不滿那些個長輩把心思都動到了小輩身上。
至於小金烏,在他眼裡那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隻是想著玩耍罷了,哪裡懂那些勾心鬥角的。
旁邊一直隱身的迦樓羅有些尷尬。不是他不想幫陸淩說話,實在是沒有機會。
“陛下不必擔憂,陸壓道友向來心疼小淩兒,必然不會真的懲罰他。”
伏羲當然也知道這點,他有些生氣地揮了揮衣袖:“如今小家夥被教訓了,想來那廝是滿意了?真是不像話!”
“道友何必動怒?如今這滿天神佛,誰不知他玉帝小氣得緊,竟與一小兒計較。想來他自己也覺得沒臉!”軒轅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一點也不避諱。
軒轅說得沒錯,玉帝確實是覺得沒臉,他本來以為陸壓會把孩子帶回去,私下管教。哪裡想到對方會直接拿到大庭廣眾麵前來說道。
一個太乙金仙的小毛球,在北俱蘆洲扮家家酒、當山大王。
多大點事,就這也要被告家長?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玉帝在小題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