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本就為這道在晚上吃的菜而生。
而在這些菜逐一上桌了之後,跟在它們身後,最有分量,也是憑其一出無人左右的菜肴才姍姍來遲。
它與一個碩大的,快要占據了半張長條桌案的鐵盤一起被端了上來。
這是一個起手五斤,論個計算的蝦之戰隊。
它們用色彩鮮豔的盔甲武裝著自己最後的操守,卻用各色的調味料,來掩蓋即將被吞咽的緊張。
這些蝦光從外表來看,跟其他鋪子裡的蝦並無任何的不同。
但是當你跟著沈度白皙的手指,將它們碩大的蝦頭與肢體分離了之後,就會發現,哦,原來是白腮小龍蝦啊。
這種生活在極其乾淨的水域當中,連自己過濾雜質的腮都不曾染上任何的汙穢的白腮小龍蝦,自然要比那種其他品種的貴上一些。
但是作為見過這家店的老板的進貨渠道的沈度,在這個時候,卻不在意每一斤會多出來的那點小錢了。
因為這種小龍蝦的蝦肉,尤其的通透甜美。
就如同初春可以放進嘴中細細品嘗的花瓣,又像是夏天豐美多汁的楊梅,無論是哪一種,都是最恰大好處的那一種。
讓吃的就是那口味道的沈度,那可是滿意極了。
五斤的蝦,其實真的沒有多少。
一男一女不已談戀愛為目的的話,這不,不過在他們叭叭叭的咀嚼之下,桌麵上原本還氣勢鏰兒足的龍蝦盤,現如今就隻剩下一盤子的狼藉了。
這時候,吃完了蝦了,總不能立馬就抹嘴走人吧。
然後沈度就開始跟阮柔吹牛。
是的,這是打從他開始創業起,就最喜歡的活動了。
大概這人骨子裡有一些自卑,待到真的能夠將生活牢牢的操控在手中的時候,就喜歡跟最熟悉以及最不設防的人來炫耀現如今的成功。
說來也是奇怪,早熟的沈度在任何人的麵前都是特彆內斂的人,不了解的他的人會認為他是一個溫柔和善富有才華的成功人士,了解他的哥們會當著麵的叫他一聲:老陰險了。
但是獨獨在阮柔這裡,沈度幼稚的像是一個孩子。
仿佛不跟阮柔麵前吹噓一下的話,就無法讓對方了解到他現如今的成功了。
其實這種現象特彆好理解。
隻需要這兩個經常聊的驢唇不對馬嘴的人,將那扇他們從不曾打開的門朝著對方儘情的開放,也就能結束這一場幼稚的喧囂了。
隻可惜,一個人吹的歡快,另外一個傻姑娘聽得開心。
阮柔簡直要佩服死沈度了好吧。
自打這位一見鐘情了之後,這姑娘但凡是碰到了與沈度有關的事情,那都自帶降智光環的。
於是在這個即將亮天的深夜裡,一男一女就在這個已經開始變得冷冷清清的飯館中聊得是熱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