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站在姚芷嫻身側的魏嬤嬤便一臉慈愛地附和道:“是啊,小姐,玉哥兒懂事乖巧,我和冬蕙隻怕照顧玉哥兒還不夠周全。”
姚芷嫻無奈,卻也沒說什麼。
畢竟她讚同這話,也是如此認為。
玉兒是上天賜給她最好的禮物,照亮她差點就此沉淪黑暗的人生,比她的命都更為重要。
慕書玉:唉,人見人愛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
不過,她願意背負!
慕書玉倚在娘親的腿邊,後又被抱起坐在腿上。
見魏嬤嬤要端著藥碗離開,她不禁問道:“娘,你明天還要喝藥嗎?”
姚芷嫻:“不了,今天是最後一副藥。”
慕書玉聞言,頓時露出放心的神態。
她雙手抱住姚芷嫻拍拍,又軟又甜道:“娘以後要注意身體,不要讓玉兒擔憂啊。”
“好,娘記下了。”姚芷嫻哄道,滿麵笑容。
魏嬤嬤不過就是出去送個碗,很快便回到屋裡。
慕書玉坐在姚芷嫻的腿上掰扯著手指玩,看時機差不多後,氣氛到位,就開始不動聲色地變換話題。
終於,她找到空隙,裝作困惑不解地仰頭詢問道:“娘,玉兒是男孩子嗎?”
“男孩兒和男孩兒之間是不是也有不同?為什麼玉兒和其他男孩子不一樣呢?”
冬蕙和魏嬤嬤變了變眼神,麵上的表情仍如常,心下卻一緊,不由看向小姐。
從慕書玉能夠清楚的表達自己意願後,姚芷嫻就從不拘束著她,想要去做的事情就去做,不好、不應該的事情她會給孩子講明道理。
但通常有關於後一點卻很少發生。
因為玉兒確實太乖巧聰慧了,一般不會讓人操心。
至於男女之分,孩子小時候對此沒有確切的觀念。
姚芷嫻並不想隱瞞慕書玉,隻不過她怕小孩子說話不留神,稍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泄露這個秘密。
比如,在慕正言的麵前。
這也是姚芷嫻的顧慮,畢竟“父子”之情,天然親近。
慕正言對待“長子”其實有幾分看重。
但他每回來到莊子,姚芷嫻都不假辭色,客氣疏離,心知麵對美色,慕正言雖然有君子之禮,卻也會克製不住心猿意馬。
尤其是在她不得已被迫成為他的妾室之後,那一點心思就更加放大了一圈。
好在,京城裡有薇姐看顧,能拿捏住慕正言。
而慕正言雖然軟弱卻也柔善,到底不是那等癡迷於女·色·之輩,見她疏遠不為所動後,終是歇了心思,也不怎麼再來莊子裡自討沒趣了。
想到此處,姚芷嫻突然發覺,似乎慕正言久不來後,玉兒竟也沒有追著她詢問過,每日還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是不是從前慕正言來得少,孩子不親爹爹,所以不在乎?
“娘,你在想什麼?”
慕書玉手指扯了扯姚芷嫻的衣袖,拉回娘親的走神。
“玉兒為什麼會這麼問?”姚芷嫻低頭道。
慕書玉:“因為今天在講故事時,李家的小兒子在樹下噓噓。”
她倒是沒有說謊。
小男孩兒沒有多少顧忌,褲帶一抽就背著人小解,好歹還知曉離遠一些。
姚芷嫻在此之前雖然沒有告訴慕書玉她女孩兒的身份,可該注意的地方,比如不要在外麵脫下衣衫,如廁隻能回來莊子裡之類的話卻是不厭其煩的叮囑。
慕書玉自然乖巧聽了,也照做,沒有讓姚芷嫻擔心過。
但這個問題總歸是要麵對的。
玉兒聰明,發現男孩兒和女孩兒之間的不同之處是早晚的事,到時候疑惑自會產生。
姚芷嫻輕柔撫摸著女兒的小腦袋,心知也到機會該講明這一點了。
於是,她道:“娘告訴玉兒原因,可是玉兒能不能答應娘一件事情。”
“我們來做約定,玉兒一定要遵守好不好?”
“好。”慕書玉點頭:“玉兒隻要是答應娘的事情,必定言而有信。”
看著懷裡神色認真的孩童,姚芷嫻不禁心尖分外柔軟。
這樣的珍寶,怎能不叫她視若生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