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疤痕之外……等待她的,又即將是什麼呢?
薛明萱也被嚇到。
哭著和薛芷語一起離開。
薛家人一走,賓客們開始議論紛紛。
其中年輕的小娘子,說的最多的,不外乎是:“皇上長得比傳言中還俊美!”
之前祈福時離得遠,又一直跪著,沒能看到天顏。
今日得遇,一見傾心。
汪驪瑛提醒她們:“可彆忘了,天子可是已經為女子祈過姻緣的。”
有人笑道:“祈過又怎樣,後位未定,皇上隻是單純想祈個好姻緣不成?”
很快有人附和:“就是。皇上即便有了心上人,以後總得雨露均沾吧。”
朱清玥拿著扇子過來,掩唇笑她們:“一個個還沒入宮,都把自己當妃嬪了?也不知羞。快彆說了!”
小娘子挽著她的手臂,紅著臉笑道:“朱姐姐這可是給我們亂戴冠了,我們不過說皇上怎麼待妃嬪,又沒說我們就是妃嬪。再說了……”她眼一眨,問道:“朱姐姐你心裡難道不是這樣想的?”
朱清玥也被她們說得臉紅。
不知誰過來撓她的癢。
小娘子們笑鬨成一團。
要說不想入宮為妃,那都是騙人。
帝王乃天下至尊,站在權利之巔。
年輕又雋美,還文武雙全。
誰不想嫁個如意郎君?
若非心有所屬。
再沒比嫁給這位更如意的了。
烏雪昭牽著茵姐兒,攙扶烏婉瑩回去重新梳妝。
從貴女們身邊走過。
朱清玥看見烏雪昭,立刻不和她們笑鬨,跟了上去。
汪驪瑛也跟了過來。
烏婉瑩梳妝自有丫鬟伺候。
烏雪昭和茵姐兒得知她臉沒有受傷,也就鬆了一口氣。
茵姐兒眨著眼,小聲衝烏雪昭道:“姐姐,這種鳥可真靈性,想撓誰就撓誰,想撓成什麼樣就撓成什麼樣。”
這麼凶悍的鳥,倒叫她說成個好物了。
烏雪昭眉心跳了跳,掐斷茵姐兒的念頭:“你娘絕不準你養這種凶獸。這種凶獸也不是好養的,你一個女孩兒家,萬一傷了胳膊、臉,以後還怎麼見人?”
茵姐兒摸了摸自己的臉蛋。
她雖長得沒有雪昭姐姐好看,卻也有幾分顏色。
罷了,真要傷了臉還是不劃算,爹娘、老夫人也會為她傷心的。
烏婉瑩還在屋子裡哭。
靈溪過來說:“姑娘,朱姑娘和汪姑娘過來了。”
烏雪昭讓靈溪領她們進來。
兩人帶了些傷藥過來,都是今日從家裡帶來,防著萬一的。
汪驪瑛一進臨漪殿的倒座房,就忙問烏雪昭:“烏姑娘,薛芷語剛才傷到你沒有?”
烏雪昭搖頭,麵色溫和道:“謝汪姑娘關心,我沒事。”
汪驪瑛又緊張地問:“方才皇上那隻海東青,也沒傷到你吧?”
烏雪昭點了點頭。
汪驪瑛和朱清玥才同時鬆了口氣。
烏婉瑩在裡麵梳妝,聽到外麵的對話,抽了抽嘴角。
被海東青抓亂頭發的人是她啊!
不是烏雪昭。
朱清玥和汪驪瑛倒也客氣著問了烏婉瑩要不要緊。
烏婉瑩打發丫鬟出來說,不要緊。
心裡也舒服了點兒。
風波平定,大家的心也漸漸定下來。
汪驪瑛才後怕地說:“幸好隻傷到她一個。”
這話說得太直白了些,眾人靜默了片刻。
但也確實是大家心中所暗暗慶幸的。
朱清玥默然搖著扇子。
不禁想起了阜光寺裡的事,兩次烏雪昭都全身而退,皇帝的海東青,傷人也傷得太巧了些。
她瞧了烏雪昭一眼。
倒沒看出個所以然。
烏婉瑩重新梳完妝出來,和她們坐在一起閒話。
不多時,朱清玥便起身要走,還悄悄拉了汪驪瑛的袖子。
烏婉瑩畢竟是成了婚的婦人,她們沒出閣的姑娘,不好同她多待。
烏雪昭和茵姐兒去送她們。
薛芷語也上完藥,打算走了。
胳膊上一塊好肉都沒有,在這裡也隻能止血,再不回去,彆說不留疤……胳膊也彆想要了!
出了臨漪殿。
正好看到朱清玥與汪驪瑛都圍在烏雪昭身邊。
之前在永寧侯府裡,還沒有一個人和烏雪昭搭話,她倒比之前更左右逢源,也更討喜了!
薛芷語蒼白的臉,僵了僵。
她怎麼碰到烏雪昭就這麼倒黴?連一隻畜生都隻抓她和烏婉瑩,偏偏避過了烏雪昭。烏雪昭哪裡來的好運氣?
劇痛之下,薛芷語閉了閉眼,想起一個人,她陰暗地笑了笑。
……彆得意。
如果真要入宮為妃,皇帝若立那位為皇後,烏雪昭日子也不一定好過。
薛芷語被丫鬟扶著上了馬車,速速離開了西苑。
烏雪昭和茵姐兒送走了汪驪瑛、朱清玥。
私底下,茵姐兒悄悄問烏雪昭:“姐姐,那兩位姑娘,以後也會入宮為妃的嗎?”
烏雪昭愣了一下,垂眸搖頭說:“不知道,這是皇上決定的事。”
腦海裡,想起皇帝說的那句話。
——朕是來看你的。
烏雪昭淡聲說:“走吧,去用膳了。”
茵姐兒牽著她的手,一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