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用心,絕不是帝王對一個未曾謀麵女子,該有的情深。
靜太妃漸漸醞釀過來,瞪大了眼睛。
難道是……?
她平複了心情,道:“這樣好。她性子弱,先過來熟悉了宮裡各處,以後新人進來,她也不會壓不住。”
賀太妃笑而不語。
以後,新人?
以後有沒有新人,那可還不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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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
趙江氏盼立後的消息,盼了快兩個月了。
總算叫她等到了。
沒想到比她預想之中,還要更好,更隆重。
趙江氏端詳著趙詩斕,喜不自禁:“我兒,你看皇上多重視皇後,連妃嬪都不急著封。”
趙詩斕自然也震撼帝王之舉。
竟不封妃。
難道是為了給新皇後一份無上的榮寵?
總之,開/國以來,聞所未聞。
趙詩斕打斷趙江氏的美夢,她冷靜地道:“娘,您知道不封妃意味著什麼嗎?”
趙江氏沉浸在女兒要做皇後的美夢裡,沒深思過皇宮裡傳達出來的消息。
趙詩斕道:“意味著,這次隻有一個人有機會站在皇上身邊。”
趙江氏脫口而出:“那不是就我兒你嗎。”
趙詩斕看著趙江氏的眼睛,道:“娘,希望渺茫。”
趙江氏不相信。
趙詩斕不想聽趙江氏說胡話,在窗下彈琴。
趙江氏還在絮絮叨叨。
趙詩斕剛彈了兩首曲子。
門外有一封信送進來,丫鬟道:“……角門上,打扮體麵的仆婦送進來的,說是哪位戶部主事林家的小娘子送來的,叫一定要交給姑娘。”
趙詩斕並不認得什麼林主事的女兒。
拆開信,掃完一眼,臉色一變。
趙江氏見狀,走過去問:“誰給的信?寫了什麼?”
趙詩斕不動聲色把信放到一邊,微笑道:“沒什麼,約我出去玩兒罷了。娘,您還想聽什麼曲子?女兒彈給您聽。”
趙江氏心下沒有懷疑。
她又聽不得琴音,覺得鬨人,便說:“我不聽了,隨你彈什麼。”
心情愉悅地走了。
趙詩斕照常彈琴。
等趙江氏走了,立刻停下來,讓人將房門關上。
重看那封信。
信上說,烏雪昭與男子有私情,時間已有一年之久,每月在莊子上私會。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消息都夠嚇人的。
幸好沒被她母親看到。
不然還不知要惹出什麼事來,這種事,若傳出去,會要了一個姑娘的性命。
趙詩斕不明白,到底是誰,會送這種信給她。
她點了一根蠟燭,悄悄把信給燒了。
看著信紙變成灰燼,才鬆了口氣。
又自言自語地說:“……雪昭,你可彆做糊塗事。”
離京幾年,她都不知道雪昭妹妹到底長成了什麼樣子。
但她極不希望看到烏雪昭自毀前程。
信是薛芷語送過去的。
皇帝終於要立後了。
還不封任何妃嬪。
皇後位置隻有一個,可見皇帝對皇後的重視。
如果皇後是趙詩斕……
那便是最好的情況。
但,薛芷語不知為何,有種隱隱的惶恐。
她害怕。
怕皇後人選,會是烏雪昭。
此前她跟烏雪昭的種種,不是仇也是敵。
皇帝真的這般照拂永寧侯府,連皇後人選都看在侯府麵上,挑了烏雪昭。
她跟薛家,就完了。
薛芷語當然也知道,烏雪昭沒有私會男子。
不過這不要緊。
烏雪昭每個月都去一趟烏家莊子,僅這一件事,若有心人要做文章,自然用得上。
她自然不會再蠢到再去做些什麼。
想必趙家也很眼紅後位,而且帝王又這般重視皇後人選,一旦中選……潑天的榮華富貴就在眼跟前等著。
端看趙家人還沉不沉得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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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要封後了!”
烏婉瑩過來告訴烏家人這一天大的消息。
烏雪昭在窗下做女紅,頭也沒抬。
烏婉瑩湊過去,在她耳邊又說了一遍。
烏雪昭這才被迫抬頭,道:“知道了。”
茵姐兒道:“滿京城還有誰不知道?還要等你再過來告訴我們?”
這幾天,誰不是聽這些消息聽得耳朵起繭子啦。
烏婉瑩坐下,奇怪道:“那你們怎麼都沒反應?”
茵姐兒托腮,惆悵道:“要什麼反應?”
烏婉瑩說:“……皇上對皇後這麼上心,連妃嬪都不急著立。多少年都難得一見,史書上也找不著幾個。你們就沒再猜一猜,皇後是誰?”
茵姐兒懶得接話,瞧了烏雪昭一眼。
如果是趙詩斕,那她希望姐姐不要入宮。
如果是姐姐。
那……最好也不要和趙詩斕一起入宮。
姐妹三人閒話了一會兒。
烏雪昭一會兒就趕客了,烏婉瑩不情願走:“……我才坐多大會兒。”
烏雪昭看著她的眼睛,輕聲道:“我要去一趟永寧侯府。你坐這兒,沒人陪你。”
烏婉瑩一頭霧水。
這都什麼日子了。
還去永寧侯府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