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來一陣響。
烏雪昭在窗下抬頭,海東青歪著腦袋盯著她。
嚇了她一跳。
海東青飛進屋,落在房梁上,跳來跳去。
比剛來的時候,頑皮了些。
它開年之後,就不怎麼愛在乾清宮吃東西。
餓了就來坤寧宮找烏雪昭。
烏雪昭已經喂習慣了,立刻讓人拿兔子肉喂它。
海東青吃完又回了乾清宮。
倒像是把坤寧宮當飯館兒了。
心還留在乾清宮。
到底是認主的小東西。
心裡隻有皇帝。
幸好它不會說話。
不然她雕刻的東西,還不得被它泄密了?
烏雪昭暗暗慶幸。
海東青飛到桓崇鬱書房裡,跳到他案上,爪子踩住九連環裡的一隻玉環。
桓崇鬱起初沒注意。
聞到它身上有肉味兒,拿一支乾淨的毛筆,敲了敲它腦袋:“又去皇後那裡吃東西了?”
鄭喜換茶上來,笑著提醒:“皇上,該歇會兒了。”
桓崇鬱接過茶,潤了潤嗓子,想打發海東青走。
折子都被它踩了。
海東青爪子還抓著一隻玉環。
桓崇鬱將玉環從它爪子上取下來,海東青才飛走。
桓崇鬱摩挲著玉環,若有所思。
晚上,桓崇鬱來坤寧宮的時候,烏雪昭已經睡了,那一套刻刀肯定也命人收了起來。
宮婢上前來要伺候。
桓崇鬱抬手,不許她們出聲,輕手輕腳去淨房裡洗漱了。
再悄無聲息的進來。
夫妻兩個同榻而眠。
早上烏雪昭醒來時,皇帝走都走了。
又沒見到皇上。
這都是第幾次了。
烏雪昭對鏡梳妝時,吩咐靈月:“下次皇上回來時,叫醒本宮。”
靈月為難:“……皇上特地不讓奴婢們吵醒娘娘的。”
靈溪也寬慰道:“娘娘,皇上也是體恤您這些日操勞了,才不忍叫醒您。”
操持宮宴雖然繁冗,她卻並不覺得很累。
隻是嗜睡。
烏雪昭在鏡眨眼,一雙水眸似盈盈流水浮曇花。
末了,吩咐道:“罷了,就聽皇上的。”
-
五月底。
帝王誕辰。
仍舊是百官朝賀,在外的京官,便上表祝賀。
皇帝賜宴宮中。
大臣攜家眷入宮。
趙江氏穿誥命服飾,攜女兒與兒媳婦入宮。
出門之前。
趙江氏嫌兒媳婦於氏穿得過於明豔,斥道:“你已是婦人,還穿一身紫乾什麼!斕兒她……”欲言又止。
趙詩斕的親事到現在還沒著落。
這次宮宴規模之大,正好為她挑選夫婿。
哪有精心打扮,搶小姑子風頭的嫂子!
趙江氏看於氏越發的不舒服。
周圍還有丫鬟。
於氏瞬間白了臉,低著頭,攥著帕子,道:“是。兒媳這就回去換。”
趙詩斕喊了一聲“娘”,輕歎一聲,追上去和於氏說:“嫂子,皇後就愛穿紫衣,和皇後撞了顏色恐怕不好,換一件也好。”
於氏望著趙詩斕苦笑:“是我思慮不周,母親和斕妹妹考慮的是。”又說:“我這就去換了衣裳來,斕妹你先去照顧母親。”
免得一會兒趙江氏等不耐煩了,又要發脾氣。
趙詩斕點了頭,回頭去安撫趙江氏。
上了馬車。
趙江氏在車裡等兒媳婦,果然又是一臉的不耐。
趙詩斕好歹勸著。
趙江氏臉色才略好了一些。
趙詩斕才委婉地說:“娘,您這些日子的脾氣怎麼越發急躁了,有些事,您也不必處處和嫂子計較,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趙江氏冷笑道:“進門兩年肚子裡連個女孩兒都沒生出來,做婆婆的還不能罵她兩句了?出個門,穿衣裳不知避忌,還要婆婆在馬車等她,我倒要看看,哪家兒媳婦是像她這樣的!”
趙詩斕幾欲扶額。
彆的不說,於氏沒懷孕又不是因為一直懷不上,而是因為之前流了一胎,這才沒懷上。
“娘,大夫不是說,嫂子還要調理一段日子嗎?總會懷上的。”
趙江氏冷聲道:“一段日子究竟是多久?我都等一年了還不夠久?”
馬車外麵傳來腳步聲。
趙詩斕拉了拉趙江氏的衣袖,請她收斂些。
至少彆讓人看了笑話。
趙江氏這才不怎麼甩臉子了。
入了宮。
一家子越發的謹慎。
趙江氏見趙詩斕那緊張的樣子,低聲說:“娘知道的分寸,斕兒,你呀,好好管管自己的事……”暗暗捏了捏趙詩斕的胳膊,示意她在宮宴上,自己也仔細留心合適的人家。
趙詩斕根本沒顧得上想自己的婚事。
隻希望她娘真的知道的分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