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殿內管事姑姑都臉色巨變。
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要有下場嗎?
宮裡宮外,可有人傳說,皇後娘娘不能生。
這趙江氏既是皇後娘家人,莫不是在指桑罵槐?
趙詩斕的心猛然一沉,知道大事不妙。
“皇後駕到。”
烏雪昭帶著茵姐兒,和一眾宮婢們過來了。
風波暫歇。
官眷們跪道:“參見皇後娘娘。”
烏雪昭緩步走到李氏和於氏麵前,站了一會兒。
淡淡地和趙江氏說:“既然你這麼不想要於家的女兒當兒媳婦,本宮做主,賜於氏與趙家和離。”
聽到了……
皇後聽到了。
趙江氏伏在地上發抖。
一麵害怕,一麵覺得烏雪昭是在借此事報私仇。
她卻不敢頂嘴。
李氏與於氏,沒想到好運來得這麼突然。
皇後娘娘賜的是“和離”。
趙家休想休了於家的女兒……加上皇室做主,於氏和離回家,也不必上吊自縊了。
天大的怒氣,那也比不上女兒的性命和自由。
李氏一下子都顧不上生趙江氏的氣了,拉著於氏磕頭:“臣婦,叩謝皇後娘娘,叩謝皇後娘娘……”
額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
靈月聽了都心疼。
烏雪昭吩咐道:“平身。”
官眷們齊齊起身。
隻有趙江氏還跪在地上,不敢動。
趙詩斕陪母親一起跪著。
烏雪昭上了座。
臉色雖和平常一樣淡淡的,卻不大好看,倒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沒睡好,有些犯困,人顯得倦怠。
“皇上駕到。”
桓崇鬱就是這時候來的。
他一進殿,目光便落到烏雪昭身上。
徑直走到了烏雪昭身邊,拉著她的手,覺得有些異常的冷涼,又見她臉色不對,問道:“皇後怎麼了?”
鄭喜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趙江氏,冷笑了一聲。
桓崇鬱循聲望去。
臉色頓時冷沉了不少。
那頭趙江氏和趙詩斕,不必抬頭,也感受到了帝王的盛怒。
悔得腸子都青了。
眼看皇帝就要發作了……這可是他的誕辰!
烏雪昭不希望在皇帝誕辰上見血,不吉利。
她搭上皇帝的手,不遮不掩地說:“皇上,什麼時候處理她都行,彆現在,壞了您的好日子。”
鄭喜也想說。
趙江氏的公爹,好歹是國子監祭酒,年紀也大了,若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真鬨出兩條人命,不好看。
折磨人麼,有很多機會,不在這一時半刻。
皇帝的臉色明顯好看了許多。
就因為皇後就說了那一句話而已。
嗓音也淡的不含濃烈的怒氣了:“先拖下去。”
來了宮人,把趙江氏直接拖走。
趙詩斕一個人跪在宮殿裡,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
兩股戰戰。
本該等太後、太妃入席。
便正常開席了。
桓崇鬱還是放心不下烏雪昭的身子,低聲吩咐鄭喜去請太醫過來。
宮宴上怕主子們過量飲酒引起不適。
太醫院的人早候著了。
何太醫今日正好當值,很快就過來了。
在偏殿為皇後把過脈之後,臉色變了變,猶疑之下,又為皇後摁了摁脈搏……眼神由驚疑變成了驚喜!
何太醫小聲地告訴了烏雪昭。
烏雪昭也瞪了瞪眼,難以置信。
她、她都沒來月事,怎麼會懷孕呢!
鄭喜從正殿過來催:“何太醫,把完了嗎?”
何太醫連忙過去正殿告訴天子。
他跪在低聲,高聲地說:“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娘娘……懷孕了。”
一片嘩然。
剛才那趙江氏還、還暗指皇後不會懷孕?
這、這不懷上了嘛!
到底誰說皇後不能懷孕?
桓崇鬱幾乎是從椅子上衝了起來,下台階走到何太醫跟前,麵容冷肅地問道:“你給朕再說一遍!”
何太醫跪道:“恭喜皇上,娘娘懷孕了。除了略有些急性鬱氣凝結於心,身子並無大礙。”
官員女眷跪賀:“恭喜皇上、皇後喜得龍嗣。”
眾人眨眼的功夫。
皇帝已去了偏殿,淡笑著撂下一句口諭:“趙江氏,杖二十。”
宮裡的杖二十。
死不了人。
可是……得脫了褲子打。
一個婦人公開受此刑法。
趙家、江家,徹底就沒臉了。
趙詩斕縱然心智再強,也還是當場昏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