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彆……再見便是她出嫁之時。
趙喻書笑道:“好了,彆哭了。彆忘了爹說的話。”
趙詩斕點頭,她都記著。
夫家什麼都好,就是婆婆不好,她要忍一忍。
雖以後隻有她一個人留在京城,然,人在窘境,仍不墜青雲之誌,母之過,不及外孫。她以後要好好培養她的孩子。
過個八年十年,皇帝怒意消減,風聲過去。
父親和兄長有機會還會回來的。
炎炎夏日。
趙江氏的傷堪堪養到了分,一家子啟程,走水路回老家。
趙江氏傷勢又癢又疼。
躺在船艙裡,頭暈眼花。
天氣還熱,雖有冰塊鎮在身邊,仍是難受。
身邊的丫鬟婆子發賣了不少。
她張口就叫兒媳婦於氏過來。
來的卻是他的長子,冷漠地看著她說:“母親,你忘了?她已經跟兒子和離了。”
趙江氏幾十年官太太身份養出來的體麵全沒了。
在船艙裡罵罵咧咧。
趙喻書本來不想管,但是聽到趙江氏竟罵起了皇室,暗指皇帝不公。
他鐵青著臉進來,斥道:“住口!”
趙江氏終於“叫”來了丈夫,哭天搶地喊著:“我說錯了嗎?!我就是教訓自己兒媳婦,就算牽扯了皇後,也是無心之言,皇、皇上怎麼能……”
“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哪裡?你真想害得趙家誅九族嗎!”
趙喻書手裡的一本書,砸到了趙江氏臉上。
趙江氏懵了。
她溫文爾雅的丈夫,竟對她動手了……
趙喻書撿起書,離開了趙江氏的船艙。
趙江氏大腦一片混沌,一下子豁然開朗。
不論她有沒有無意間牽扯到皇後。
皇帝隻是想為烏雪昭出一口氣。
她遲早是這個下場。
趙江氏忽然十分後悔搶了江若貞的丈夫。
否則,也不會生出烏雪昭那個孽障,把她害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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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月盛夏,宮中炎熱。
雖有冰塊冰鎮著,終究不解暑氣。
桓崇鬱帶著烏雪昭,搬去西苑了住。
烏雪昭的肚子也有個多月了。
但她身量高挑,本身也不胖,並不太顯懷。
和前個月,唯一區彆,如果胎象穩,就可以行房了。
何太醫跟邱太醫一起到西苑裡給皇後診脈。
兩人神色都很好,笑著稟了帝後:“娘娘胎象很穩。”
邱太醫是個中高手,特地說了一句:“娘娘身體底子好,這大半年尤其見好,這一胎懷得很是時候,日後繼續小心養著……想來很順。”
桓崇鬱眉眼頓時帶起了淡笑。
握了握烏雪昭的手。
烏雪昭手指上此刻也有一個戒指。
和皇帝手裡的玉扳指,出自同一塊兒料子。
不過這隻戒指,比皇帝手裡的扳指好看得多,因是桓崇鬱送的,他雕工更好。
桓崇鬱仍舊打賞了兩位太醫,揮退了他們,視線漸挪到烏雪昭身上。
宮婢們,十分自覺地退了出去。
天色不過將將擦黑。
她們卻已習慣,主子們要在廣寒殿裡早早洗漱安歇。
燭光在帳幔上搖曳,像一道深綠的細長葉子。
桓崇鬱不急不緩地揉了揉烏雪昭的肩頭。
自從烏雪昭入宮之後,一日月事都沒來過……小夫妻新婚燕爾,幾乎天天沒停過,有時荒唐,一日幾次。
這回她懷孕,一素就是快一個月。
有些熬人。
玉扳指輕擦著烏雪昭的肌膚,玉質溫潤,不冰人,但有些硌人。
她抬手去摁住他的手。
桓崇鬱支頤凝視著她,用玉扳指的質感,提醒她,一個月之前的賭約。
他道:“告訴朕一件,朕不知道的事。”
這就是他想要的麼?
烏雪昭眨著眼,認真想了想,在他耳畔小聲地說:“……為您吃醋的事,想知道嗎?”
桓崇鬱一下子目光幽暗,聲音也啞了:“說說看。”
烏雪昭提起了阜光寺裡祈姻緣的那棵樹。
桓崇鬱想起那棵樹,想起她那時甩臉子,想起自己半夜跑去她窗外,偷看她睡覺。
後知後覺地輕笑起來。
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下去,垂眸問:“雪昭,你醋了,難受的卻是朕?”
烏雪昭想了想,好像是這樣。
然後說:“您活該。”
難得有點兒驕橫的意思。
桓崇鬱愛極了她這樣,探下去,附和她:“……嗯,朕活該。”
話音一轉,輕聲地問她想不想……
一片薄羽落在耳廓似的,撓得心裡癢。
烏雪昭本來沒什麼感覺,突然就不同了,親了親皇帝的喉結,小聲說:“您輕點兒。”
桓崇鬱的呼吸,瞬間變得更加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