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陸續又有幾個仙官過來,代表各宮主人向昭昭拋出橄欖枝,說辭和逍遙散仙差不多,都表示今年名額已滿,可先將昭昭收作外門弟子,讓昭昭先跟著門內正式弟子修煉,免得耽誤課業。
昭昭對著一長串下神名字,握著筆,無聊的在那些名字上畫圈圈,唉聲歎氣。
下神雖也屬飛升之列的神仙,但品階實在太低了,討好他們,還不如討好麒麟王夫婦更能獲得切實利益。
何況一十四州三百年才收一次弟子,三百年之後,誰知道這些大神們還記不記得他。最緊要的是,就算三百年後,他真的能入這些下神門下成為正式弟子,也要受那些中神、上神弟子的壓迫,永遠沒有翻身之日。
他來一十四州是為了給自己找靠山,可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可如今,連那些出身微末的寒門弟子都已拜師,他若連個師父都沒有,便算不得正式弟子,以後要以什麼身份繼續進學。難不成真給兄長當伴讀不成?
夜裡,司南將昭昭叫到跟前。
道:“與我做伴讀自然不合適,你已到進學年紀,需要一個師父。我已經向碧華君請求,讓你先以紫霞宮外門弟子的身份,隨我一同進學,隻要你年末考試成績合格,便可晉為正式弟子。碧華君也已答應。”
管事聞言,在一旁直急得跳腳。
“少主,這如何使得!”
司南:“此事我意已決,你休要多言。”
昭昭知道,以碧華君對門第出身的偏見,司南必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求得碧華君答應。況且,碧華君雖看不起自己出身,眼下,自己也確無其他選擇了。
昭昭點頭,乖乖答應。
司南摸摸昭昭發頂。
“明日起,上完早課,你就隨我一道到紫霞宮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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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碧華君共收了司南、顧九瑤、葉衡三位弟子,平日授課,直接在紫霞宮的瑤台上。
碧華君自然是瞧不上昭昭的,但顧念著司南苦苦相求,又有麒麟宮這層關係在,隻冷著臉嚴厲訓誡了幾句,便讓昭昭坐在末席,跟著聽講。
一連幾日過去,倒是相安無事。
唯一令昭昭感到苦惱的就是,他在術法上的天賦實在不足,其他人一兩個時辰就能練會的法術,他往往要花費一兩天才能勉強參悟,到了實際操作時,效果又要大打折扣。
而碧華君是從不關心,也絕不會顧及他的學習進度的。
為此,顧九瑤沒少笑話昭昭。
昭昭心裡雖覺這位大小姐實在麵目可憎,但為了不給司南惹麻煩,並不搭理她。
司南有時會在夜裡專門抽出時間,幫助昭昭學習理解,可昭昭這方麵的天賦仿佛被封印一般,無論練習多少遍,效果都差強人意。
耐心如司南,最後也隻能安慰:“欲速則不達。術法修煉,和每個人的體質、稟賦、族類皆有關係,也許,是你還沒有找到自己擅長的方向。慢慢摸索,會好起來的。”
昭昭雖然鬱悶,也知道這事兒急不得,乖乖點頭答應。而且,進度慢的不止他一個,葉衡因為剛生過一場大病,身體不好,在法術修煉上也頗吃力。
隻不過葉衡有碧華君課後親自關照輔導,進度要比他快些。
次日上完早課,昭昭照常和司南一道去紫霞宮進學,一到瑤台,便見碧華君紫衣華裳,端著張冷若冰霜的臉,神色不善的站在階上。
目光落到昭昭身上的時候,格外不善。
司南困惑,帶著昭昭行禮,聽碧華君怒氣衝衝開口:“葉衡體弱,本君便賜了顆司藥星君新煉的含元丹與他。今早,那仙丹竟不翼而飛。”
司藥星君煉的丹,凡人吃了可就地飛升,神仙吃了可延年益壽,其金貴可見一斑。
隻是再金貴,那丹丸也沒長翅膀。如今不翼而飛,言外之意,便是被人盜走了。
昭昭道:“可確定是今早丟的?那樣仙氣充盈的丹藥,尋常人根本藏不住,用仙術一探便知。”
碧華君冷笑:“若能探到,還需你在此多嘴麼?那仙丹,多半已被人吃掉了。”
昭昭與司南俱是一愣。
碧華君忽雙目如冰刀,直視昭昭,厲聲喝道:“還不跪下!”
昭昭瞬間明白碧華君這話背後含義。
站著沒動:“上神懷疑是我偷吃了葉衡的仙丹?”
“不是你還有誰。”瑤台內,顧九瑤揉揉手腕,施施然握起案上簡冊,不屑翻個白眼:“誰不知道,你出身卑賤,連最簡單的術法都學不會。你一定是覬覦那仙丹威力,才趁葉衡不注意,行雞鳴狗盜之事。”
昭昭輕哼,道:“那是什麼玩意兒,我可不稀罕。”
碧華君勃然大怒:“你還敢嘴硬!”
司南見形勢不對,立刻上前一步,撩袍跪落:“師尊息怒,弟子願以人格擔保,昭昭絕不會做出竊丹之事。”
葉衡也急從瑤台內行出,挨著司南跪下,懇切道:“師尊明察,弟子也敢保證,此事絕對與昭昭無關。不過一顆丹藥而已,丟了便丟了,徒兒以後一定努力修習法術,強身健體。”
“一顆丹藥而已?!”
碧華君恨鐵不成鋼看著兩個徒兒。
“你們兩個,簡直糊塗至極。你們可知,那仙丹要耗費多少天材靈寶才能煉出,你們又可知,服用一顆含元丹,對修行有多大幫助?!”
碧華君再度命令昭昭:“你跪下!”
語氣神態,儼然已經篤定昭昭就是偷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