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看守的仙官也大吃一驚。
“這、怎會多一個弟子……”
南山君自然也很快認出昭昭。
環顧一圈,道:“看樣子,這小家夥是提著燈,偷偷從後殿溜進來的。隻是,他是怎麼避過殿外法陣的。”
長淵眼睛一眯,沒說話。
手指一抬,一枚黃色符咒從少年懷中鑽出,輕飄飄落到他掌中。
赫然是一張可以隱藏氣息的藏海符。
南山君恍然大悟:“原來是借助了符咒的力量。”
他親自到陣中探查一番,皺眉道:“不好,魔物已經轉移到這小家夥身上,且魔力有增長的趨勢,想必是那顆被它吞入腹中的含元丹開始發揮作用了。事不宜遲,咱們先開始布陣吧。”
碧華君始終冷眼旁觀,這時忽道:“陣法一旦啟動,便無法停止,動手之前,咱們最好還是先確定用哪種封印術。”
仙族內常用的封印術有兩種,一是宿體法,即將魔物/妖物連同宿體一起封印,一勞永逸,永絕後患。二是撥除法,即先用仙術將魔物從宿體內引出來,再封印到專門的法器中。和第二種方式相比,宿體法操作起來簡單方便,安全係數最高,但被魔物附身的宿主,會徹底成為一個禁錮魔物的容器,和魔物一道被永遠封禁在法器內,再無蘇醒可能。因而這種方式多用於宿主被魔物附體多時,仙元被魔物吞噬殆儘、性命難保、失去最佳救治時機的情況,或是宿主本身就是死物。
拔除法操作起來相對費時費事,對施術者修為要求也較高,但對宿主比較友好,以救人為第一要務,隻要將魔物及時引出,宿主還有活命機會。這也是仙族最常用的一種封印術。但相對的,拔除法也存在一定風險隱患,譬如由於施術者修為不夠或其他種種意外、不可控的情況,可能會出現魔物未拔除乾淨,仍殘存著一部分在宿主體內。
或是魔物被引出來之後,趁機打傷施術者,逃之夭夭。
但從道義上講,即便這種方式相對溫和,隱患較大,也當作為修行者在施行封印術時的首選。
南山君毫不猶豫道:“這小家夥尚有意識,被魔物附體時間較短,自然用拔除法。”
“還需要確定什麼?”
“莫非,你還想用宿體法?!”
碧華君冷哼。
“什麼叫本君想用。”
“眼下情況,分明是再度證實了這小東西與魔物有染。本君那顆含元丹,說不好就是他偷走喂給魔物的。”
“再說今夜,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咱們啟動封印前偷溜進殿,極可能是要以己為宿體,將魔物帶出去。”
“此子心術不正,行事醃瓚,非我仙道中人,留著也是禍患,倒不如趁著他羽翼未豐前,和這魔物一道封印起來,永絕後患。”
南山君皺眉。
若非有一顆寬仁博大的寬厚之心揣在胸間,他也知道,碧華君說的話不無道理。
饕餮鬼沒有本形,一旦離開魔界魔氣滋養,和大部分魔物一樣,必須要借助宿主才能在仙界內正常行走。同時,魔物會借著宿主身體,持續不斷的吸收天地間的怨煞之氣,提升修為。
一十四州和其他仙州不同,除了仙氣充沛,還有戰神長淵的赤霄劍氣鎮壓。若無宿主身體做肉盾,魔物便如同一塊生肉被丟進滾油鍋裡,撐不了多久,便會被四處巡邏的劍氣切割成碎片。
今夜為確保萬無一失,他特意命州中中神聯手在戒律殿周圍還布滿了法陣。魔物想要逃走,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助一個可以帶著他穿過重重法陣的宿主身體。
這小家夥出現的時機,的確惹人懷疑。
疼。
撕心裂骨的疼。
昭昭蜷在地上,神識正與饕餮鬼激烈對抗。
這魔物顯然相中了他體內元丹,正美滋滋張著血盆大口,要把他元丹一口吞掉。
這可是他花了幾百年才辛苦煉出來的仙元,豈能便宜了旁人。
麒麟宮可不會再給他提供第二次結丹的機會了。
哼。
昭昭在心裡把饕餮鬼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饕餮鬼正努力的融入這具新軀殼,自然也能窺探到少年神識。
饕餮鬼不滿。
“你這小東西,打架就打架,怎麼一點都不積口德。”
昭昭心道我積你媽。
饕餮鬼:“……”
媽的仙族子弟不都風度翩翩文質彬彬品行高潔教養十分好麼,怎麼這小鬼半點仙德都沒有,嘴巴比他一個魔物還臟。
媽的。
他怎麼也被傳染了。
算了算了,不理這小鬼了,仙丹才是最重要的,沒了仙丹,看他還張狂。
饕餮鬼磨了磨牙,再次滴滴答答流著口水,往少年體內那顆散發著瑩瑩光華的仙丹探去。
昭昭自然不肯示弱。
用力一捏拳,蓄足全力,一記無形肉拳狠狠落在饕餮鬼肚子上。
雙方開始了漫長的拉鋸戰。
饕餮鬼沒料到這小東西是個如此硬茬,明明修為低弱的很,連元丹還不穩,竟敢用蠻力和他硬抗。
這可稍微不慎,就要自爆元丹的。
不行不行,這小鬼如何不重要,他心愛的元丹一定不能有任何閃失。
因為投鼠忌器,饕餮鬼攻擊頻率一下從暴風驟雨轉為和風細雨。
昭昭是如此惜命之人,自然不會真想自爆元丹。
在小小算計了一下饕餮鬼之後,就開始分出神識,感知殿內情況。